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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改道,“宋大人真是過譽了。”
“哪裡!”宋寶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笑道,“在下昨日不巧,正瞧見大人府上的某位家僕在後院挖坑,原是在埋銀子。我目測了下,足足有千兩之多。”他抬頭看了看天碧星河,揚起一邊的唇,“如此良夜,不如同去尋寶怎樣?”
言律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豔秋,想怒又不敢怒,憤恨之情膨脹著胸口一起一伏。
“那家僕平時行為鬼祟,銀子多半是不義之財,你我拿出來救濟窮人也算美事一樁啊。”
殺死你,用眼神殺死你。他言律就是喜歡斂財,就是不喜歡銀票,就是喜歡在家裡埋銀子,這些幹姓宋的什麼事啊!月亮啊,月亮,你為什麼要讓混蛋看到!為什麼!
“大人是默許了?太好了,不枉我昨日甘冒墜落之險,架長梯、登高牆認真查探呢。”宋寶言彎著眼眉,笑得極之偽善。
小樣,裝吧,在他火眼金睛的宋小二面前就裝吧。趁著夜色未闌,咱們慢慢玩……
…………
綵衣惻惻寒,青色的石橋上飄揚著一色水紅。一個戴著鵲啼杏枝花面的風韻夫人愣在原地,半晌她眼中顫動著水光,丟下身邊的家僕失態地鑽進人群。
“夫人!夫人!”
恍恍惚惚似醒非醒,她跟著身前那個纖美的少年,像被夢魘住似的兩眼發直盯著他耳朵上的血痣,一瞬不瞬地看著。
是夢吧,雖然這樣的夢她已經很久沒做了,但她肯定是夢,一定是。
“這個玉琅可真不錯。”前面的一個大官模樣的人嘆了口氣,依依不捨地放下手中的白玉,“只可惜我沒帶夠錢啊。”說著向身側一瞟。
“呵呵…呵……”一個略微矮小的男子笑得很勉強,“老闆,包上吧。”
“哎呀呀,這怎麼使得,怎麼能讓豐大人破費!”聽起來語調真誠,絕無二意。
“宋大人,你就別再客氣了。”矮個子掏錢時手指很細微地抖動著,似有些不甘願。
“那真謝謝了。”高個子好不客氣地一把接過,隨後很親和禮貌地轉身問道,“豔秋,難得你家大人特別大方,想要什麼你不如一併挑了吧。”
豔秋,這孩子叫豔秋?女子有些暗念著這個名字,半晌忽地瞪大眼睛。不是近來傳的沸沸揚揚的豐尚書的寵臠麼,怎麼會是他?
她腦中回想著關於豔秋的種種傳言,每想一條心就被刮下一瓣。一瓣、一瓣,血淋淋地零落在如晝燈市中。
“沒有想要的。”豔秋平平地答道。
“真是個怪孩子。”高個男子好奇地打量著他,“無慾無求的好像廟裡的和尚。”
豔秋也不辯駁,只是安靜地跟隨,安靜地面對周圍或是鄙夷、或是猥褻、或是好奇的打量。就好像落了地的月光,淺淡的就要隨風消逝。
身後的那色淡紅無聲無息地如影隨形,目不轉睛地攫住豔秋耳垂上的兩滴血痣,生怕一眨眼他就要飛走似的定珠凝視。
忽地,人流滯住,豔秋也跟著停下腳步,身後的女子一時不察徑直撞了上去。
纖細的身子一驚,他守禮地退後:“對不住。”
青澀的嗓音如沾滿記憶塵香的腳步,驀然將她沉寂已久的斑斕心情踏響。她的麗眸載不動許多愁,苦澀的思念瞬間滑下。
“……”她張著唇,卻發不出聲。
豔秋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夫人,一再確認自己沒有傷到她。
此時人潮又開始湧動,他微微頷首,轉身向前走去。女子驚慌上前,卻被人流擠開,她伸出手,只帶到他的髮尾,輕軟的觸感轉瞬即逝。
“夫人!”侍女氣喘吁吁地追上,詫異地看著花面染淚的主子,“夫人?您怎麼了?”
是啊,她是青國的一品誥命夫人,王上的胭脂密探,人前風光無限、背後辛酸垂淚的沅婉夫人。而那個豔名遠播、為人不齒的豢養少年很有可能正是她失散多年的親骨肉,她的孩兒啊。再見竟是如此,如此讓人痛徹心扉的兩重天地。
“夫人?您沒事吧。”侍女扶著落淚不語的主子,壓低嗓音說道,“剛才奴婢看到了,梁國來的柳尋鶴正陪著兩個姑娘在天碧河放花燈,看樣子就是秋家的兩姊妹。”
哭有何用?早在十多年前被第一任丈夫賣進青樓楚館、與襁褓中的親兒被迫離別的那刻,她就已經淚盡。如今破碎的夢就要織成錦,她哭什麼,應該笑啊。
想到這,她摘下花面輕拭玉顏:“果兒。”聲音重歸平靜。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