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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青將軍戰死菰蒲崖,夫婦二人連屍首都未能留下。你兄妹二人不過是想尋回父母遺骸,手刃仇人以震將軍之名罷了。”
一句話割得她心成千瓣,一瓣又一瓣緩緩地飄落在淚水積成的苦泉裡。
“要是孤沒猜錯,你們是想在菰蒲崖設祠堂,讓已成孤魂野鬼的父母也有處屋簷可避雨,有爐香火可往生。”
夏陽如酒,滑落心頭萬丈痛傷。
若她沒下過地府黃泉,尚可以神鬼之說乃妄談來安慰自己。可她見過,經歷過,怎能讓雙親做那野鬼,永世困在菰蒲崖底?
“放眼天下,能助你兄妹一成心願者幾何?眠州侯麼?”凌準輕笑,“如今荊翼連手攻眠,眠州侯自顧尚且不暇,更別提與雍王揮戈相向了。”
什麼兄弟盟約全是狗屁!
她上前兩步,咄咄逼視:“我哥哥……”
“鄰國紛爭北疆不穩,又當新主登基冊封新後之時。身為上將軍,韓月殺更應戍守邊陲、為君分憂。”
眠州若大敗,哥哥不可相救。若大勝,允之又豈容修遠獨霸西北?到頭來,不論傷的是修遠,還是哥哥,最終疼的都是她啊。
“少初,你可知道自己的命格是天下主母?”
她充耳不聞,兀自在絕境中摸索著出路。
“這個主母不僅是天下要,我淩氏要,你們韓家更要啊。”
眉梢微動,她慢慢抬起頭。
“你可曾想過,你兄妹二人恢復真名後月殺的處境?”
她一臉茫然。
“即便過去了十年,前幽遺民對韓柏青將軍仍是念念不忘,叛亂者多打著你父親的名號。”
腦中閃過慶州的義軍,她不由皺眉。
“愚民多莽,若他們知道韓將軍子嗣未斷,且為名聞天下的神箭月殺,到時又會如何?”
自然是麻煩不斷,即便哥哥他身子正,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到頭來影子不斜也斜。若哥哥有心天下也就罷了,可他生性耿直,是為良將而非主命。
“一經正身,月殺在朝中的地位就頗為微妙,進退只一線,生死旦夕間。若後宮有一個韓姓王后,若這個王后恰為君王傾心的女子,那一切又當別論。”凌準一針見血地指出,“因此,相較於天下,韓氏更需要這個主母,不是麼?”
緊抿雙唇,她不看著地上的影子。
是……
她深吸一口氣,卻發現怎麼也說不出下半句。畢竟事關兄長,她怎能無情地道出那幾個字:是又怎樣?
怎樣?怎樣……
只會讓她心痛難忍,如同煉獄。
離離結花的窗下,暗影浸著秀顏,她望著濃蔭下那對相擁而坐的母子,輕輕啟唇:“王不怕?”
“嗯?”
“不怕最終天下歸韓姓麼?”她偏過臉,雙眸似月清寒。
“若不知韓月下就是豐少初,孤還不會怕。只不過孤知道,翼然他絕不會放手。”夏陽淺淺地流,徑直流入他的眼中,“但如同孤一樣,翼然也犯了君王大忌,有了一個太過在乎的人。”像是盛不住如此多的暖意,凌準慢慢合上眼睛,“對於上位者而言,愛等於錯。不光是對自己,更是對那個在乎的人。”
忽地,秋淨嫻敲起木魚,一聲聲,不知想要敲進誰的心裡。
“孤的在乎害死了翼然的親孃,可你和她不同。少初,你太過聰明,如今翼然尚能將你掌控。但再過幾年,情況就不好說了。”
“王上若想泉下眠好,就請放我走吧。”她撫著銷魂,一字一句溢位雙唇,“不然,莫說這青庭,就算是浩浩神鯤也不得安寧。”
“走?走去哪兒?其實光憑你與眠州侯的關係,孤就容不下你。若不是翼然對你情根深種,豐少初、韓月下早就是芳魂一縷了。”他面色融融,道的平靜,“留下你,就當是孤對翼然的補償吧。”
急於抓住一個女人的心情他再清楚不過,手段無非一條,讓她懷上自己的子嗣。可在這一點上,他卻不能讓小九得償所願。因為他先為君王,而後才是父。就算他再疼兒子,也不能拿江山做賭注。若韓月下誕下儲君,只要小九有個萬一,淩姓的天下就落入外姓之手了。
今後的韓家或許就是過去的秋氏,他微掀眼簾,睇向看似恭順的秋淨嫻。當年要不是他有先見之明,下密藥斷了這女人生育的機會,她又怎會收養媵婦之子。這些年她與小七看似母慈子孝,可畢竟不是親生,之間嫌隙必是不少。不然,小七也不會敗得這麼輕易,這麼不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