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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七哥親筆書信,真是省了洛卿好一番力啊。”
“你!”他陡然瞠目。
“七哥,這次可是你親手畫押,弟弟我可沒栽贓啊。”凌翼然笑得無辜。
凌徹然驟沉雙目,狠厲地望向一側。獄卒的身形有些晃,像老鼠般躡手躡腳地向石階出緩移。
“七哥,你別看他,這個卒子倒沒背叛你,是你想的不夠周全罷了。”凌翼然徐徐垂眸,俊顏平靜無波,“若不是我有心縱容,這天牢裡又豈能飛進一隻蒼蠅。”
未待那獄卒拔腿狂奔,人就已倒地。速度快的讓他看不清是誰出的手,又是何時出手。
“七哥還在等麼?”
輕輕一聲便拉回他的注意,凌徹然雖不復瘋樣,卻依舊不語。
“來。”凌翼然拉起他的右臂,親熱地並行,“弟弟這有份大禮,還請七哥笑納~”
禮?
一豆燈光冷凝若冰,襯得桌上的木盒有些陰森。
“不知此人,七哥可認得?”
紅袖揮過,盒中驚現一張驚慌失措的死人臉,那樣的神情想必是在臨終前定格,眼中還透著濃濃的恐懼。
“賀子華!”他顫聲大叫,發力甩開九弟的牽扯,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怎麼會?怎麼會!”
凌翼然展開玉扇,扇動悶溼的空氣:“禁軍統領果然就是七哥等的人啊~”
“你!”凌徹然一拍木桌,豎起的人頭如一顆木瓜,順勢滾落,“你一直知道!”
“是。”桃花目滿是快活。
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血氣在喉間盤旋,凌徹然咬著下唇幾乎忘了呼吸。
他算什麼!畜生般地吃下岳丈的血肉,裝瘋賣傻地作踐自己,忍痛含淚地殺死妻子,這些都算什麼!
原來,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按著他人的指令碼荒唐做戲。看見的希望不過是他人給的道具,到頭來卻發現面前只是一面反光的銅鏡。鏡中那個自以為是的瘋子,就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啊!
他仰天大笑,悲涼的聲音在石壁間迴盪。
可憐他不自知啊,當了畜生還想成人。
“哈哈哈哈!”他恣意地笑著,笑到淚水泗流,笑到嗓音破啞,卻依舊笑著,這時候唯有笑能直抒胸臆。
“哈…哈……”他身體虛弱地滑落,如畜生般地向前爬著,“哈…哈……”
瘋了,他真的瘋了,這一次,他瘋的徹底。
嘴巴還咧著,就見那紅袍緩緩垂地,與之平視的桃花美目聚滿煞氣,明明是燦若夏花的俊美容顏卻凝著懾人的狠戾。看得他忘了笑,忘了瘋,心底只有散不去的懼意。
“想玩陰的玩狠的儘管衝我來啊。”這聲音極輕極柔,輕柔的讓人汗毛戰慄,“傷她做什麼?”
凌翼然狠狠地望著他,像是一隻嗜血的饕餮,看的他難以動彈。
怵人的靜太過漫長,凌徹然艱難地移開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他下定決心。與其留下來任人羞辱,不如……
他目光一沉,猛地就要咬上舌面。不待他感受刺骨的痛,就聽咔嚓一聲響,顎骨傳來鑽心的痛。
“想死?”凌翼然合上玉扇,點了點他被卸了的下巴,“也要看本殿允不允。”
“呃……”他忍著痛,決絕地向桌角撞去,卻被人點住了大穴僵在原地。
“莫急,等本殿孝敬了母后娘娘,再來送七哥上路。”
凌翼然側光的俊臉上籠著陰影,一半明媚一半晦暗不清,只有那紅唇明晰,唇若春花隱隱勾起。
“好戲,才剛剛開始~”
清泉冷瑟的笑聲冉冉飄散,屍首兩段、撕破的衣冠,鑄就了誰的河山。
而那如泣如訴的思念卻似這雨季,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心中
雨,一直在下。
墨香一萼 墜露飛螢
墨香一萼 墜露飛螢
風安靜地棲落在葉片上,濛濛的山巒間行過一朵雲。幽密的竹林是比天空更深的海,烈日穿不透,喧譁已盪滌。
幽徑深處迴響著極慢的馬蹄聲,懶洋洋的染著夏日的性情。
“噠……”
“噠……”
漸行漸近,桂黃色的布衣在翠綠中點映,挺拔的身影顯得格外俊逸。懷中的人兒睡得很甜,他攬著纖腰,將她軟綿綿的身子不時拉近。
薄唇隱隱勾起,那笑如水質清。
伴著時斷時續的蟬鳴,馬兒倦懶向前,緩緩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