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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吉魯想要對伊泰阿說什麼,吐出的卻是鮮血,大聲咳嗽幾聲後,吉魯就目光呆滯的嚥了氣。
伊泰阿揹著他的屍首回到駐地,沒想到阿瑪也傷了,忙完阿瑪,又看到吉魯的屍首,伊泰阿涕淚直流,再沒有人和自己一起打獵,一起放牧,一起打架了。自己的兄弟沒了。在伊泰阿心中,自小一起長大的吉魯比自己的親兄弟都親。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拍了拍伊泰阿的肩頭,伊泰阿扭頭一看,自己的阿瑪在身邊看著他,“伊泰阿,記住,吉魯是尼堪殺死的,我們定會為他報仇。”
是啊,伊泰阿惡狠狠的看向南邊,尼堪全都該死。他要為吉魯之死殺十個,不,百個尼堪報復。
張盤也沒有睡,聽完方松半個時辰的哀嚎,看著城門外隱隱約約的建奴屍首,張盤只覺得亢奮,建奴的人頭、鮮血一向帶給他興奮,這一天殺的真奴以及挫敗莽古爾泰的快意讓他立在城頭久久沒有睡意。
心中默唸了整整一遍被殺的親族的名字,最後是自己三歲大的雙胞胎兒女的名字。就這樣一會兒快意,一會兒悲傷,可憐的張盤度過了這個漫長的夜晚。
海滄船上的吳群也聞聲而起,聽到喊殺聲,心中憂慮,從甲板上翹首旅順,許久喊聲停息,不是初哥的吳群明白建奴退了,否則建奴入城喊殺更甚,吳群放下心來。
看看甲板方家大大小小的族人大多驚醒來到甲板,吳群撥出一口氣,總算家人都上了船,雖說損失了一些銀兩,費盡周折,不過,總算沒有辜負父親囑託,把族人都帶上了去山東的船,至於到山東後如何過活,只能到時再說了,再怎麼說也比烽火遍地的遼東安生吧。
劉福貴白天在碼頭與建奴搏鬥,左臂被建奴砍了一刀,傷員都上了一艘海滄船,劉福貴只能歪在甲板上,鄒懷恩一旁伺候他,劉福貴痛的半宿睡不著,周圍斷斷續續的呼痛聲也讓他無法入睡,旅順的激戰聲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眾人,聲音平息後,水手告之建奴被擊退了。劉福貴睡不著,想著白天殺死建奴,救了他和鄒懷恩的年輕軍將,呲牙咧嘴中下了決心一定找到他,隨他一起殺奴報仇。
也許是雙方的恨意相織,天明時,不再是陽光普照,而是烏雲密佈,帶著濛濛的細雨,將旅順內外裹入其中。
這日上午,建奴沒有攻城,雙方偃旗息鼓,彷彿昨日都是累了,今日不約而同的一起休息。
卯時末,建奴升起白旗,一個戈什哈騎著一匹黑馬來到城前喊話,希望收回死亡的建奴旗丁屍體。張盤乾淨利落的吩咐左右親衛射死他,兩箭射向信使,信使回馬就跑,在途中中了一箭,好在不在要害。他大罵著裡倒歪斜的伏在馬上奔回本陣。
張盤不認為有互相交換屍首的必要,死在城下的都是建奴,讓他們曝屍荒野才是正道。氣的主持此事的梅勒額真卡西克暴跳如雷。
申時初,城東北又升起煙火,是建奴在焚燒己方的死屍,包括建奴被燒死在東側林地中的漆黑,彎曲如厲鬼般的屍體,建奴旗丁們自己都被嚇到了,不是沒見過燒死的屍體,只不過以前都是燒死的遼瀋一帶的漢民,以及最近一兩年彈壓的反抗者,這回卻是數百名正藍旗的旗丁,包括有牛錄章京、領催、撥什庫等中下級軍將。
這是最近幾年少有的損失,正藍旗士氣跌落谷底。要知道牛錄都是聚居在一起的,東邊幾乎整個牛錄的陣亡,將會使幾個村落幾乎家家戴孝嚎哭。
伊泰阿單獨為吉魯堆了柴堆,在托爾脫的幫助下將吉魯放在其上點上火,看到火中吉魯的屍首翻轉,焦盡,伊泰阿淚流滿面,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兔死狐悲中正藍旗也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兩軍都瀰漫著莫名的安靜,在旅順南北對峙起來。
第二天也在這種氣氛中慢慢度過。張盤可是不敢大意,雖說他向來痛恨建奴,不過他從不敢輕視這般蠻子,向來輕視建奴貿然出戰的明軍軍將早在薩爾滸等戰中身死他鄉了,張盤命令屬下儘量準備滾木擂石、金汁箭枝,全力戒備。
第三天,莽古爾泰仍然沒有下令攻城,反而下令旗丁們拆毀北城南北城門,下午又下令填埋水井,最後火燒整個北城,當然,北城的城牆是燒不沒的,只是城內的住宅廟宇都燃成灰燼。
建奴大隊則是全部移到城外大營。
張盤是不敢大意,窮酸文人所說的建奴粗鄙,張盤是不信的,粗鄙的建奴佔了遼瀋,文人領兵的大明卻一敗塗地,張盤絕不敢輕敵。
張盤與建奴有血海深仇,不過,他曉得首先得保護自己,否則如何殺奴,一個不慎自己的腦袋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