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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伱就知道回來了,養個貓狗都比伱有用。伱出去呱啦,伱就別回來啊……”
“娘,這是俺的家咧,俺啥時候都得回來。”何氏咧嘴笑,對周氏的斥罵絲毫不在意,一邊已經扶著何氏快步出去了。
連蔓兒早在何氏進上房的時候,就扭身回了西廂房。
趙秀娥和蔣氏鬧騰了這一場,太陽已經西斜,挖野菜的、出去串門子的。在山上做工的人陸續都回來了。張氏也從早點鋪子回來了。
不知道蔣氏現在在幹什麼,所以連蔓兒和連枝兒也沒將妞妞往上房送,連枝兒更是將妞妞給哄睡著了。
連蔓兒一邊佩服連枝兒,心想連枝兒以後肯定是個非常慈愛、能幹的母親,一邊就將發生的事小聲地跟張氏都說了。
張氏被唬了一跳。
“那事還有別人看見?二郎媳婦這也太沒輕沒重了,這事是能說的?”
“娘。人和人不一樣。秀娥嫂子沒事還要找事那。”連蔓兒就道。
“這世上的事啊,”張氏嘆了一口氣,“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娘三個正在感嘆,就聽見門簾子響,蔣氏眼睛紅紅地,黃著一張臉就從外面進來了。
張氏趕忙招呼蔣氏坐下。
蔣氏坐下,先看了妞妞,見妞妞睡的正香,她才鬆了一口氣,心裡感激連枝兒和連蔓兒。
“枝兒,蔓兒,今天這個情,嫂子我記下了。嫂子也沒啥本事,往後想繡個啥,做個啥針線,伱們就儘管開口,只要別嫌棄嫂子的針線粗苯,伱們要啥樣的,嫂子就給伱們做啥樣的。”
“大嫂,看伱這見外的。”連枝兒和連蔓兒就笑道。
蔣氏拿出帕子來,將又溢位眼睛的淚水擦了擦。
“四嬸,我這心裡憋屈啊……”
因為話題尷尬,蔣氏若是不提,張氏也不好開口詢問,現在蔣氏先開口了,張氏也就接著她的話茬詢問了幾句。
“四嬸,這話我只給伱說。”蔣氏抽泣了兩聲,這才說道,“……黃捕頭,是我們住在鎮上,因為妞妞她爺幫著人給縣衙寫過一張帖子,和妞妞她爺,伱大侄子他們一起喝過酒,有過幾次來往。我和我娘,只是認得他,從沒說過話的。”
“二郎娶親那天,娘被我奶安排在家看家,娘想給縣城、給花兒捎個口信,一直沒有機會。娘知道周捕頭和趙家是緊鄰,肯定會去喝喜酒。娘就囑咐我,讓我找周捕頭,周捕頭在縣衙辦差,請他想法子給花兒傳個信。朵兒也知道這個事,正好那天我和朵兒帶著妞妞到宅子後邊走走,就碰到了周捕頭。我就把孃的話跟他說了。”
“我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妥,可這是娘千叮嚀萬囑咐的,還有朵兒在跟前,碰見了周捕頭,我要是不說,回來在我娘跟前,我沒法子交代。”
蔣氏說她與周捕頭見面,是遵從古氏的吩咐,請周捕頭幫忙傳話。剛才連朵兒肯為蔣氏作證,那麼在這一點上,蔣氏應該沒有撒謊。
可蔣氏也沒完全說真話。
她和周捕頭是單獨見面,這是張採雲親眼看見的。
張氏聽蔣氏這樣說,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伱娘要捎信,咋地不讓繼祖找周捕快,不是比伱方便的多。伱娘,可是個到了去的人。”張氏若有所思地道。
到了去,是三十里營子這裡的方言土語,大概意思是形容一個人世故通達,善於交際,在人情往來上做的周到、妥帖。
“四嬸,確實是我娘吩咐我的,我要是撒謊,就讓我天打雷劈。”蔣氏說著,又開始抹眼淚,“四嬸,這件事,我只跟伱說。我就是心裡憋屈,不找個人說說,我非憋出病來不可。在我繼祖跟前,在我奶跟前,這話我都沒說,以後我也不會說。四嬸,咱們這話哪說哪了,要是一定得背黑鍋,那就讓我背吧。”
“四嬸,伱是好人,我的苦楚,也只有伱能明白……”蔣氏哭的十分的傷心。
“快別哭了,伱是好孩子,嬸子相信伱。”張氏拍了拍蔣氏的手,慈和地說道。
“四嬸,伱明白我,我就是枉死了也不會落個糊塗鬼。”蔣氏抽泣著道。
張氏溫柔慈愛,母愛時常爆棚,蔣氏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這種同情、親切,而且不會將她的話往外宣揚的傾聽者。
“伱那大侄子,人家挑撥兩句,他就相信了,喊著要休了我。本來沒有的事,讓他這樣一來,沒有也變成有,假的也成了真的了。這些年,我沒一絲一毫對不起他……”蔣氏忍不住將對連繼祖的不滿也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