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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守義和連守禮是來找連守仁催債的,這一點,他們不會瞞著連蘭兒。
又比如說連繼祖和蔣氏。在連守義和連守禮來的時候,這兩個人沒有出現,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在哪裡。
這樣想起來,似乎每次連守仁這一房有什麼么蛾子,連繼祖夫妻大都不在場。
次數太多了。很難讓人相信都是巧合。
“大哥,大嫂,你們……”連蔓兒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沒有必要問這兩個人前幾天是不是在這宅子裡,因為答案肯定是不在,而且還有充分的不在場的理由。
“蔓兒。坐下說話吧。你拿的這旱菸袋……”蔣氏陪笑問。
“這是咱爺的旱菸袋。見物如見人。”連蔓兒只說了這一句,就不肯多說。
連繼祖和蔣氏站在那,面面相覷。
這會工夫,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緊接著,二郎和三郎扛著連守仁大步走了進來,古氏手裡抱著一領灰鼠的大氅小跑著跟在後面。
“……你大伯病的這樣,你們這是要折騰死他。這還有沒有規矩了……”古氏嘴裡不停地嚷嚷著。
“多虧有人帶路。要不,我們還找不著大伯。”二郎悶聲道,就和三郎將連守仁放在地上。轉身站到連守信的旁邊。古氏連忙趕上來,扶住了連守仁。將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連蔓兒不由得仔細打量連守仁和古氏。據說已經病的起不來炕的連守仁,卻是面色紅潤,看上去比在鄉下的時候還胖了些,只是鬍鬚似乎很多天都沒收拾了,因此樣子有些頹唐,也許是匆忙間被二郎和三郎給抗過來的緣故,身上只穿著貼身的夾衣。
古氏與在鄉下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大伯、大伯孃,是我爺讓我們進城,我爺讓我代表他,有幾句話跟你們說。”連蔓兒說著就用雙手把旱菸袋舉在胸前,“……見物如見人。”
連守仁和古氏都站著沒動。
“蔓兒,你大伯病的這樣,有啥話,讓你大伯坐下說。”古氏說著話,就要扶連守仁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大伯、大伯孃,你們沒聽見我的話?爺給了我這旱菸袋,說見物如見人。你們見了我爺,該幹啥,還用別人說?”連蔓兒不客氣地道。
連守仁和古氏顯然有些不服,可是看見連守信、二郎、三郎、五郎、小七和連蔓兒都是一臉的怒色,宋家的使喚傭人們這個時候卻不知都跑到哪裡去了。
“我給老爺子磕頭,你大伯病的不輕,就是老爺子在,這個禮也該免了吧。”古氏不服,不甘心,試圖最後掙扎。
連守仁是真的病了嗎?連蔓兒看未必。留鬍子是為了裝病,只可惜沒想到二郎和三郎會闖過去抓人,沒機會進一步化妝,這個樣子裝病,誰能相信。
就算是真病了,那也不能容情。
“大伯、大伯孃,你們讓二伯和三伯送回去的錢,我爺收到了。”連蔓兒盯著連守仁和古氏,“你們的心思,我爺都明白了。”
連守仁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蔓兒,我們也是……”古氏試圖解釋。
“爹被你們氣的吐了血!”連守信大吼,上前扯住連守仁的衣領子,將他提了起來,“別人我不管,大哥,你還是不是爹的兒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你跪不跪?”
“爹、爹真的吐了血?”連守仁顫巍巍的聲音問道。
連守信一把將連守仁推在地上。
“爹呀、爹呀……”連守仁爬起來,接著就跪伏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古氏見狀,臉色也有些蒼白,悄沒聲音地跪了下去,垂下頭。連繼祖和蔣氏對視了一眼,跟在連守仁和古氏身後也跪了下來。
“你還有臉哭!”連守信指著連守仁怒斥,“爹都多大年齡了,你知不知道?爹為了供你念書,讓你做官,吃苦受累這麼多年,沒說過一句怨言,可你是咋回報爹的?爹都給你擦多少次屁股了?你在這吃香的喝辣的,讓人伺候,欠下一屁股債,你不想著還,你還有臉算計爹?你把爹氣死了你就好了?”
連蔓兒手裡拿著旱菸袋,連守信發火,她就省得說話了。不過,連守信還是心善手軟,因為連守仁的“病”,沒有用拳頭招呼連守仁。
“大伯,我爹是你親兄弟,你咋把他當二小子耍?”二郎瞪著連守仁道。
二,是他們這個地方的土話,意思同傻。
“老四,咱爹、咱爹死了?”連守仁的身子一下子軟了,顫巍巍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空空的,似乎失去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