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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的桌子對面坐下。
他這才重新執起牙箸,卻吃得很慢,也很少,一桌子八九道菜只動了三碟,而且也只動那三碟,每碟還不過只吃一點點,看得尚墜忍不住微微皺眉,平日裡只顧避著他因而沒有留意到,不曾想他竟這般挑嘴。
過分沉默使兩人之間顯得有絲奇特的親暱,逐漸讓她覺得些微緊張,開始無話找話,“公子吃得太少了。”
白世非頓了頓筷子,不出聲。
下一句已到嘴邊的說話被她硬生嚥了回去,輕輕咬住下唇。
他卻忽然抬眼看她,一雙星目深泫如淵,又彷彿幽然嗔怨。
心頭似被輕輕撞了一下,她下意識又次躲開他的視線。
好不容易才起來的一點胃口消失殆盡,他再忍受不了擱下手中筷子。
“尚墜。”
“在。”她輕應,一顆心嘭嘭地猶跳得飛快,耳際似悄悄發燒。
“以後改掉這個習慣。”
“什麼?”她疑惑地抬起頭來。
近在他面前只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圓睜的黑眸再度飛入引人神采,清冽得使他禁不住內心又微微細蕩,輕嘆口氣,他道,“以後抬起頭來看人。”
她腮邊一紅,似被說到心虛之處。
“這裡是白府,不是別的什麼地方——就算宅子再大,到底也不過就我一人而已。”他淡淡的說話裡不無寂寥,“白府沒有過份森嚴的門戶之見,管事們即便對傭僕有所責罰,通常也極為輕微,在這府裡大部分人都會過得相對輕鬆隨意。”
所以不管是她的絕色晶瞳,還是她謹慎戒備的心思,在這不存在各房勾心鬥角和相互傾軋的府內,其實都無需刻意隱藏。
“奴婢明白了。”她的回答低得如同蚊蚋。
她控制不住又垂了下去的小腦袋讓他覺得心頭一陣失落,有那麼一剎他起了動念,想抬起她紅通的小臉再細視那雙晶眸,內心有一個小小聲音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渴望,渴望她有所回應,哪怕只是給他一個淺淺的眼神,至少可以使他不至如斯悵惘。
門扇“吱呀”一聲大開,白世非的貼身侍從白鏡踏了進來,不意見到尚墜在座,驚奇訝異中脫口而出道,“墜子你什麼時候來了?”
終於有人回來,尚墜如獲大赦,起身匆匆向白世非行禮告退,也不等他作聲已快步退出房外,白世非盯著她逃也似的背影,惱得幾乎想把桌子掀了,心底無語問蒼天,為何是她,為何會是他與她。
第二章 蓄意使喚忙
寒露霜降之後,草木黃落,蜇蟲鹹俯,隨著年關將近,天氣越來越冷,嫩黃的水仙開時呵氣成寒,白府內大大小小的廳堂和廂房都已經架起了取暖的火盆,人人換了棉衣棉鞋厚襖加身。
晏迎眉日前所言竟不幸應驗,白世非不意染上了風寒。
即便如此,卻也沒有換來尚墜更多一點的關注,她依然還是躲著他,惟一和從前不同的,不過是變得愈加小心翼翼,在他面前儘量做得不著痕跡,然而她這點小動作,又怎逃得過他見慣世情的雙眼,惟心內苦笑。
早食之後與鄧達園及各房管事在偏廳議事,一番彙報商談下來,他樣樣作了定奪,巳時末,白鏡匆匆從外而來,鄧達園便令眾管事離去。
捏碎白鏡交來的蠟丸子,看過隱藏其中的紙箋上的內容,鄧達園向白世非道,“早朝時諫官劉隨只是奏請日常事務專由皇上處理,竟被太后當場逐出朝廷。”
白世非有些意興闌珊地唔了聲,不出所料,劉娥的態度果然開始越來越強硬了,懶懶笑了笑,道,“你想法子把我患病的訊息傳入宮裡頭。”
鄧達園目光一閃,“小的這就去辦。”
白世非起身,領著白鏡往膳廳而去。
踏進膳廳門口時,他的眸光瞟向侍立在晏迎眉身後的那道窈窕身影,毫無意外看見尚墜習慣性地飛快垂下長睫,已隱忍多時的悶氣不由湧了上來,落座時他特意挑了個正對晏迎眉與她的位置。
然後眼角餘光便瞥見她悄悄移動身子,想把自己藏到旁邊的晚晴身後,他因她這動作而驟然盯住她時,恰好將她不安偷窺過來的眸光捉個正著,細微慌亂緊張的她瞬即往門外顧盼,彷彿自己什麼也不曾做過,就是不肯還不敢再迎上他雙眸。
白世非心情大悶,百年難得一見的脾氣終於飆了出來。
僕人們全都專心致志地忙著安置器皿,擺上菜餚,斟茶遞巾,沒有人留意到主子的臉色已變得一絲冷沉,便連晏迎眉也因餐桌前人來人來而忽略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