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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倒是極為要好,經過國能的點撥,妙觀棋藝也更進了一籌。”
尚墜笑道,“果然是世事如棋,這二人兜兜轉轉一回,最後還是成了夫妻,那前因後果也傳為了佳話。”
白世非執起與她交握的手,望定她的笑容,輕聲道,“毋需一年,你與我也會成為開封城裡的良緣佳話。”
尚墜半垂下眉睫,臉上笑痕漸隱,他陪她不著邊際地絮絮細語良久,全因都知道難得一聚,那個她不願不想接觸的話題,他也就刻意避開,如今乍然再度提及,語氣那樣輕,仿似只是不經心搭了一句,然而語調之間透出的執著卻如同在向她陳述,他的承諾從無改變。
心口感動與酸澀齊湧,她定定俯視著棋盤。
艙外雨勢早已轉弱,只是綿綿不絕,打在江面碧綠的荷葉上,發出一種跳躍著的滴滴答答聲,彷彿是誰不經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著古琴琴絃,幽然中帶著無人能解的一絲寂寥。
兩人俱已默不作聲,只聞棋盤上間或嗶剝一響,玉子聲乾,紋楸色淨。
見可知難,步武來還去,這小小一方棋盤,總被人寄世情寓天下,置身其間,或受困而進退不能,或殺戮而破出血路,稍有不慎,盤上只是一局全輸,盤下卻可能搭上身家性命。
天色陰沉,茫暮愈暗,漿聲搖萍碎影,畫舫凌波漸漸靠岸。
白世非手懸於空,半響,卻是落子回缽,然後在倏忽間將她的細頸勾下,以唇印了上去,袖肘下棋子被拂得大亂,這一回她沒有抗拒,起初對他隱隱的焦慮有些無所適從,來回幾下被他勾挑到了丁香舌兒,慢慢便含怯回應,他直接一手推開棋盤,將她收納入懷,細細廝磨起來。
棋子撒星滑下,如黑珠白翠滾滿一地。
榻上那雙身影密不可分,唇舌交纏,共藏多少意,不語兩相和。
第十章 心思別樣長
最先回到白府的是晏迎眉,其後張綠漾和夏閒娉也一同回來,前者彷彿有些心神不寧,後者則顯得心煩意躁,一聽邵印說白世非仍然未歸,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兩人便各自進了院子。
沒多久,尚墜也從後門悄悄溜了回府。
大約掌燈時分,白府大門外來了個青衣僕從,自稱是夏尚書家裡的,邵印接到門房報後,吩咐小廝往浣珠閣通傳。
夏閒娉聽了先是一怔,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令小廝去將人領進來,轉而又把昭緹叫進房裡,把嫂兒小婢全都遣開,壓低聲音問道,“我讓你留心的事兒,辦得怎樣了?”
昭緹習慣地就想上前附耳告之,腿剛一跨出便醒起今時已不同往日,連忙怯然住步,那瞬間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委屈之色來。
須知原是夏閒娉指使她欺打別的僕婢,不料在她把人都得罪遍之後,夏閒娉卻說翻臉就翻臉,自失勢後府裡沒人待見她,遇到她時一個個全都面帶鄙唾,浣珠閣裡那兩位嫂兒的陰損說話更尤為尖酸刻薄,這段日子她過得簡直如喪家之犬,心裡有苦難言。
夏閒娉看她那樣子,不耐地揮了揮手,“你過來說。”
昭緹愣住,“小姐你不怕——”
“過來罷,我知道你沒蝨子。”夏閒娉冷冷地一撇嘴,“你真以為我那麼蠢,就憑那兩個賤婦也想愚弄於我?她們耍什麼把戲我清楚得很,之所以暫且由著她們,是因為你們鬧起來對我有用處。”
昭緹一直是她眼前紅人,平日行事又跋扈慣了,別的小廝僕婢見到她先忌諱三分,便想讓她打聽點事兒也不易為,如今人人幸災樂禍,對她冷嘲熱諷之餘不免疏於防範,反而方便了她行事。
昭緹聞言既驚又喜,驚的是原來夏閒娉把她也算計了進去,喜的是終於又可出人頭地,忙不迭道,“小姐,奴婢打探清楚了,院子裡原有的下人都被奴婢攆了出去,如今這批無一不是邵管家新契進來,一入府便送到小姐跟前侍候,全不曾在府中別的地兒待過。”
“這裡頭可有誰不安生的?”
“目前還沒發現,他們大都安份做事,平日裡也多沉默寡言——只除了那兩個嫂兒,不但愛打聽,還長舌得很,把咱們院子裡的事該說不該說的都添油加醋往外傳。”
夏閒娉淡淡一笑,“我就是要她們傳。”
“奴婢聽說李嫂兒曾三番四次去找過邵管家。”
夏閒娉一聽留了神,細細問詢,然而昭緹說來說去,也說不出什麼異樣,無非就是李嫂兒想巴結邵印來著,奈何邵大管家每回都避而不見,始終不與她打交道,這事在私底下傳開後便成了笑談。
正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