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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平聲靜氣道,“這白世非也堪稱半個聖人,在浣珠閣出入幾晚,純是隻與你對弈而別無舉動。”放著這般模樣的嬌妻在府中,幾個月下來硬是連碰也不碰,韜隱目光再度注視過來,“就因為如此,你愈發不肯死心,是嗎?”
夏閒娉霍地從椅子裡站起,“你這算什麼意思!”
周晉目光淡淡一沉,有種武人的冷厲,讓人份感壓迫,夏閒娉一時忌憚,將還想罵出的其他說話勉強嚥回嘴裡。
“近日朝廷接連收到七八個州府的上奏,指鹽鈔引突然水漲船高,十分緊俏,官府便派人冒充客商前往交引鋪,欲出貴价購入也不可得,是故疑有商號在暗中哄抬壟市,太后問,你到底何時才能報上切實的訊息?”
聽上去彷彿形勢開始吃緊,且他又祭出劉娥來,夏閒娉忍氣吞聲,“快了,做什麼都不能一步登天罷,因是太后指婚,起初白公子對我防得滴水不漏,我便費了極大工夫,而今終於近得他身,要打破他的心防讓他接受我,循序也需一段時光不是?”
周晉不再說什麼,默坐了會兒,把杯中茶飲淨,起身從袖底掏出一個小紙包,“這便是你要的東西。”
夏閒娉接過,面色有絲尷尬。
“醫官交代這藥粉相當霸道,若使得不當,輕則傷身,重則會令男不育女不孕,最好小心慎用。”那白世非是何等樣人,可別到時偷雞不著蝕把米,不小心自食其果,周晉又看她一眼,轉身時淡淡道,“你好自為之。”
夏閒娉咬了咬牙,衝著他的背影道,“有一件事還需周大人幫忙。”
周晉停下腳步,卻沒有回身,只是略帶無奈,“還需我幫什麼忙?”
“白公子有個極難纏的貼身侍從。”若到那日,倘若昭緹她們無法用藉口把白鏡引開,說不得還需周晉用武力將人打昏扔去柴房,以免他留在外間礙事。
“你擇日施計前捎話給我。”周晉冷冷道,頓了頓,象是終於忍不住,不無譏諷地拋下一句,“沒想到堂堂兵部尚書家的小姐卻爭不過一個丫頭。”便想以身相許還得使出此等手段,他頭也不回出了房門。
夏閒娉愕立不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爭不過一個丫頭?
話說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疏月庭裡晚晴、晚弄和晚玉正面面相覷。
若說白世非在浣珠閣雖也曾待到半夜,但總歸離去,還算給他與尚墜之間留了一線生機,那麼端午節在飲綠居整夜不出,在旁人看來,無疑於是為兩人冰冷的關係徹底打上了死結。
然而,奇就奇在,個個都以為墜子這回肯定得氣瘋掉的時候,她的表現卻出人意表。
只除了晚弄在閒聊中無意提到從鄧達園處聽來的管事房規矩時,她曾出聲打斷她的說話,蹙著眉心問了句,“你說什麼?漏洩庫房轄物及帳房所管錢數者,都會被杖擊出府?”
“沒錯,二管家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她迄自陷入沉思,只對晚弄的問話下意識搖了搖頭,神色間似微有領悟,對她們三人再度提起的白世非夜宿飲綠居的話題既沒反應,也不好奇,彷彿毫無關係的局外人一般,一概不聞不問,置身事外處之泰然。
沒有人明白她不同以往的反應從何而來,由是才令晚晴等人覺得惴惴不安,已經看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最後還是晚晴率先開口,相勸道,“要不是你去了找丁大哥,公子也不會喝醉,我聽那些嬸兒私下說了,男人醉死時行不了事,我估摸著公子也沒那麼容易失身,你就不要計較了。”
尚墜沒理她,只是端著熱騰騰的湯藥輕輕吹氣。
一旁晚弄嘴快,“這也難說,公子便行不了事,可誰知道那位會不會霸王硬上弓——唉喲!死晚晴,你掐我幹嗎?”
晚晴罵道,“你是嫌墜子不夠煩吧?或者這是你的經驗之談?你個潑蹄子是不是對二管家上過弓了?” 晚弄急得跳起來,伸手就要扇晚晴的嘴巴,“你再這般瞎嚼舌我可不依了!”
閃身躲過的晚晴還待再損幾句,一旁安靜的晚玉已看不下去,起身將兩人隔開,“我求求你們都歇下來吧,墜子還什麼沒說呢,你們這就打上了,真是不知所謂。”
晚晴以手指戳她額頭,“就你知所謂,這幾日當完值後總是神神秘秘地獨個兒出府,你說你都幹嗎去了?”
原本專心慢慢抿喝著湯藥的尚墜長睫微微一動。
“我……我娘這幾天老毛病又犯了,我抽空回去看看她罷了。”晚玉怯聲如蚊,低得幾不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