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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遊石珍似乎瞧見遊大爺的嘴角笑咧到耳後,模樣奸險嗜血,已非“可怖”二字足以形容。
“沒怎樣,老大說的都對……嫂子,是我錯,原諒我不懂事……”
“你溜到我‘淵霞院”聽壁腳,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說自己不懂事就成了嗎?你……唉,簡直愧對列祖列宗,教人心痛!“遊大爺大義凜然。
“對,是,我讓人心痛、愧對列祖列宗……等等!”遊石珍驀地一喊,從“大魔”兄長的咒語中抓穩心智。
被這麼一攪,他差點忘記溜來“淵霞院”的目的。
“快去‘上頤園’。”黝黑麵龐一整。
聞言,遊巖秀五官也隨之沉定,眉峰略繃。“老太爺聽到什麼事了?”
氛圍轉凝,禾良心頭一震,不禁向前又跨了兩步,走到丈夫身側。
遊石珍見兄長沒有要回避嫂子的意思,看來當講、不當講的事情全挑明,百無禁忌了。他濃眉略挑,淡笑道:“不是老太爺聽到什麼事,是‘捻花堂”的老闆親自到訪。這位老闆乘轎而來,單槍匹馬,連個伺候的小廝或小婢也沒帶。還有……對方一上拜帖,立即就被迎進’上頤園‘。“
遊巖秀怔了怔,杏目微眯,他沉吟一瞬,隨即已寧定而下。
奇了,他沒去興師問罪,對方倒先找上門來。
這盤棋下至現在,他屢屢受制,全然處在被動之位,說實話,很久沒被人這樣玩過,突然來這麼一記,還真弄得他如墜五里迷霧,尋不到方向。
然,事情便是如此,動不了,那就以靜制動,守株特兔。
他不動,敵已動,終於等到對方出招、上門現底細了嗎?
那麼……自然是要好好會會!
在步出“淵霞院”的迴廊上,遊巖秀遇上趕來通報的家丁。
那名家丁是府內大管事德叔遣來的,說是有人打江南來,持拜帖拜見,那帖子不是給“太川行”的現任主事,而是越了級,直接求見在“上頤園”安享天年的遊老太爺。
值得玩味的是,那帖子一進“上頤園”,老太爺二話不說便讓德叔將來客迎進園子裡,像是來了熟識的友人,多年不見,自是急著敘舊說往事。
遊巖秀踏進“上頤園”時,老太爺已在東座的石廳與客人談了好一會兒話。
他撩袍,徐步跨入廳內,後腳腳跟尚未收起,坐在臨窗環背椅上的女客已循聲望來。
女客年歲約莫五十出頭,發有銀絲,但梳得相當整潔,綰著一個樸實簡單的髻,用一柄翡翠青玉替彆著。她中等身長,臉容瘦削,額面、眼角和嘴角皆有細細紋痕,臉上雖有風霜之味,但眉目剛美,年輕時定也是個好看的女子。
四目相交,女客迎向遊巖秀冷峻的眼神,不避反笑。
“爺爺,聽說有客自遠方來嗎?”他淡淡問,一派斯文。
坐在上座的老太爺心緒似是頗為起伏,面色虛紅,朝著遊巖秀招招手。
“大巖,過來見見小翠……見見這位鍾老闆。”
老太爺遲疑了一下,像一時間還沒習慣該如何稱呼對方。遊巖秀慢條斯理走近,鍾老闆並未依禮起身,仍沉靜端坐,笑笑看著他。
“‘捻花堂’的鐘老闆,幸會。”他嗓音持平,仍是以不變應萬變。
“‘太川行’的秀爺,久仰大名。”她拱拱手。
老太爺道:“大巖,小翠……鍾老闆她許久以前也住在咱們這兒,只是後來出了些事,鍾老闆便離開了……”
“老爺您——”鍾老闆略頓,忽爾一笑。“不,現在該尊稱您一聲‘老太爺’嘍!老太爺也別喊我‘鍾老闆’還是叫‘小翠’吧,我鍾翠十二歲就被賣進遊家當小丫環,一當當了十個年頭,您喊我一聲老闆,小翠還真有幾分承受不住。”
“鍾老闆既是被買進來當丫環,當時能夠離去,是因存夠錢、贖回了自己的身契嗎?”遊巖秀問道,在她對面的椅上落坐。
“大巖,這件事——”
鍾翠轉頭面向他,聲量微放,壓過老太爺的聲音,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若要簡單說,那也行。我當時投河自盡,人一死,自然就離開遊府了。”
遊巖秀袖中的手緩緩握緊,再鬆開,他頸後微寒,雖仍未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清楚感受到隱在平靜表象下的緊繃感。
他不禁一笑,以往多是他讓別人感到緊繃、不自在,現下倒有點不一樣了。
他挑眉,唇仍勾著。“可鍾老闆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