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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秀娟見機極快,見公主回府,第一個上前請安問候。
寶珏雙手相攙:“韓管家辛苦了。本宮不在這些日子,多虧韓管家從旁協助駙馬管理家務……韓管家果然是陛下派給本宮的好幫手啊!”
韓秀娟聽她話意,明白又是少不了一番犒賞的,難得又在這許多人面前給了自己這麼大的讚譽,實在是賺足了面子,心裡高興,臉上亦是喜氣洋洋:“公主過獎了,這是我的本分,應當的,應當的”
寶珏跨過高高的門檻,迎面看到蕭文、墨珠和花菲守在門內,心裡一熱。她雖然不曾細看,但觸目所見,府邸粉刷一新,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眾僕婦小廝都是新衣著身,知道蕭文為今的見面必定花不少心思,眼見他清雅的容顏帶著幾分憔悴,原本豐潤的下巴也變得有些尖,憐惜之心更盛,不由得牽起他的手,緊緊握住,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文兒,實在是難為你了——”
蕭文眼眶一熱,只覺得所有委屈都化成了酸氣,直衝上鼻頭,他不願在眾人面前失態,所以順眉斂目,素面低垂,儘量用平常說話的口氣,淡淡道:“也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瞧在眾人眼裡,端的是一副識大體的賢惠模樣。
“娘——”一聲嬌呼,兩人不約而同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卻看見墨珠正一臉尷尬地拿手捂住了水逍遙的嘴,而水逍遙兀自掙扎不休——顯然,幼女無知,攪了一場“夫妻重逢”的好戲,而墨珠這個老實人,正在做著“亡羊補牢”的“蠢”事情。
寶珏和蕭文見狀,不禁相視一笑。
蕭文朝墨珠招招手,讓他上前幾步。他一邊從他懷裡接過女兒,一邊對寶珏道:“你不在家裡,外面的事情多虧有韓管家幫忙,咱們女兒可一直都是墨珠在替我照顧,否則我可是分身乏術了。墨珠現在是我的好幫手,離都離不開了,我謝他他不肯要,如今你回來了,正好,你可得替我好好謝他!”
“那是自然,”寶珏笑著把墨珠拉到身邊,“就算文兒不說,我也是要好好答謝你的。”
寶珏從前和他們都是鬧了的,說話通常都有雙關的含義,現在這句話,別人聽著沒什麼,蕭文不覺斜瞟了眼,墨珠則漲紅了臉,低頭站著,動都不敢動
“花菲,你也是在等我嗎?”寶珏看著立在最後的青年道。
花菲似笑非笑地看著:“如果我說是在這裡觀賞風景的,你信不信?”
“我信,”寶點點頭,走到他的身邊,“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不過,我更相信你對我的情誼——所以,絕對是在等回來,錯不了的!”
花菲的眼睛頓時晶亮晶亮的,似乎有兩簇煙火在燃燒——她竟看出了我的口是心非!她竟明白我掩飾在無所謂的表象下的一片真情!世間男子所求的,也就是女子的真心愛護,體貼包容,溫柔憐惜,我何其有幸能尋到這樣一個如意妻子,雖然只能做個偏房,倒也不算太晚,以後還能漫漫人生相伴,比之這世上大多數不得意的男兒實在是幸運許多……的
蕭文抱著女兒站在一邊,指著寶珏問女兒:“蕭蕭,看看,這位是誰呀?”
水逍遙大眼睛一掃,童聲響亮,中氣十足:“娘——”
這一聲叫回了眾人的心神,寶珏聽了,心裡高興,轉身走到蕭文身邊,把女兒抱過來,一陣“乖寶貝,好寶貝”地亂叫,兜頭蓋臉地親個不停,蕭文和墨珠都是掩唇而笑;花菲頻頻搖頭,裝模做樣地嘆氣,似乎是對於公主的失態舉止十分失望;至於侍立在側的諸多小廝家丁,走就個個笑彎眉眼咧開唇。
韓秀娟站在門檻外邊,聽裡邊光顧著熱鬧,頓時有些著急——這月國來的尊貴皇子可還在馬車裡待著呢!公主你別把人家晾著不管吶!趕緊跨進門來,湊到寶珏耳邊提醒:“公主,月國皇子殿下可還在外面呢,你看,要不要你和駙馬一起去迎一迎他?”既然宮中已經下了旨意,月皇子直接入住公主府也就成理所當然的事。他初次進府,寶珏固然應該要親自相迎,駙馬如果想顯示自己元配的地位,也應該和公主一起出迎,才是正經——畢竟先來者為大,就算同樣是駙馬,蕭文的元配身份註定他還是要比月清澄更得人心一些。
寶珏把兒交給身邊的墨珠:“長公主方才傳鳳後旨意,說清澄可以先住進府裡……‘寶月樓’收拾好了沒有?”話卻是對著蕭文問的。
下部 相約賦 第十二章(中)
說到寶月樓,本來是公主府中的藏書樓,原先也不叫寶月樓,而是叫銘杉堂。因為“寶珏”不學無術,對於詩書文經向來敬而遠之,因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