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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開拓的力量。但是破岡瀆是一定要修的,而且要大修!
一旦這條水道可以往來無阻,那麼沈家在吳興、會稽所積蓄的力量,就可以用最少的損耗,在建康朝廷得到兌現,可以直接支援日後他渡江北伐!
眼下這破岡瀆,乃是東吳孫十萬兵三萬破山修成,受限於人力和技術的問題,只能修成這個樣子。沈哲子要修破岡瀆,除了要面對人力、技術問題之外,還要面對一個政治困境和利益衝突。
技術方面,沈哲子有一個設想,那就是研製火藥,炸山開渠。如果此法不可行,那就用錢狠砸,用人硬堆,也一定要把這條水道開拓出來。至於政治與鄉土利益的衝突,那也只能徐徐圖之,抽絲剝繭的去解決。只可惜紀家的鄉土影響並不在此,還在建康西面,否則就好辦多了。
行過破岡瀆,已經到達句容縣,距離建康並不太遠。但因為要接應舟船財貨,沈哲子並沒有直抵建康,而是北上練湖,又等了一天,經長江而來的隨員們才到達此地,水路甚至不及6路快捷,可見吳郡到長江這一段水運狀況之糟糕。
碰面之後,沈哲子才現自家三艘船之外,後方尚有大大小小七八艘客船隨行。這些客船雕樑畫棟,極盡奢華,有一艘甚至外飾金箔,珠玉寶石點綴,浮誇到了極點。沈氏哪怕盤踞吳興的土豪之家,都沒有這般華而不實的奢靡器具。
沈哲子正詫異之際,卻見其中一艘客船上站著一個熟人,正是庾家老三庾條。或因家風使然,庾條並沒有穿金戴銀的奢華做派,只是手裡倒持一柄通體雪白的白玉麈尾,一望可知絕非凡品。
看到站在岸邊渡口的沈哲子一行,庾條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他所乘坐之船離岸尚遠,便已經急不可耐站在船頭對沈哲子連連擺手:“哲子小郎君,久別至今,真是越清俊!雅氣卓然,令人心折!”
見庾條意氣風模樣,迥然不同於此前的狀態,沈哲子便是一笑,於岸上施禮道:“庾君才是真正今非昔比,顧盼雄姿,讓人生畏啊!”
聽到沈哲子讚許,庾條仰頭大笑,等到客船停穩,更是在船上縱身一躍跳到岸上來,疾行數步上前拉住沈哲子的手,神情之間頗多激盪:“若非往昔小郎君點撥之恩,我至今不過困於鄉土之田舍翁而已,縱有志氣不得舒展,蹉跎度日,虛待年華老矣,豈有今日之偉業!”
“小郎君天授英才,冠甲江東,寥寥數語,於我卻有再生之恩!如此重恩,一日不敢有忘!自得知小郎君將要入都以選帝婿,我便於晉陵畢集資友,以為小郎君壯勢!不料小郎君你卻由6路至此,因而錯過。於是我等便又跟隨來此,與郎君同往建康!”
眼見庾條神態真摯,自肺腑的感激,沈哲子倒是略感詫異。若深究下去,他今次如果能夠得選帝婿,對於庾家整體利益而言,算是一種傷害。
他甚至已經做好透過隱爵隱俸這一佈置反制庾氏的準備,卻沒想到庾條對自己仍是真誠感激,倒讓他頗感汗顏。大概是這庾條終究沒有太濃烈的政治意圖,因而並不像他大兄庾亮那樣慣於翻臉無情。
庾條倒不知沈哲子心中所想,與沈哲子寒暄幾句後,又轉向6續由客船上下來的各家子弟,將沈哲子介紹給一眾資友:“諸位,眼前這位郎君便是我之爵師,吳中玉郎君沈哲子。你們可不要因哲子郎君年幼而有小覷,昔者項橐七歲而為聖人師,我等今日之富貴,皆仰哲子郎君前日之運籌指點!”
那些南渡的僑門子弟聽到這話,紛紛上前見禮,態度恭謹有加。沈哲子一一回禮,聽這些人報出各自郡望家世,對於庾條所運作的隱爵隱俸聲勢之大又有一個直觀認識。
不過由此沈哲子也現一點端倪,庾條對他感恩而態度真摯熱情倒也說得通,但何至於如此鄭重其事的介紹?而且眼前這些僑門子弟與他並無情誼可言,居然也表現的恭順有禮,則更透出一絲古怪。
眼下南北之隔閡絕非流於表面,而是充斥在方方面面,如果只是簡單的歸咎於這些人知恩圖報,未免有些過於天真。
略一思忖,沈哲子便意識到這個隱爵隱俸的運作出問題了,或許還沒有太嚴重,但已經足夠讓庾條認識到危機之存在,繼而將希望寄託在自己這個始作俑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