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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談完,原本想要藉機尋釁報仇的意圖也落空,嚴安已經沒了再留在沈家做客的打算。近來這段時間,他被沈家各種層出不窮的要求折磨得疲於應對,心裡已經有了陰影,更沒有什麼閒情逸致跟這少年再談論什麼。
倒不是無話可說,而是眼下氣氛不對。在嚴安的想象中,等到擊破龍溪莊,將這豎子擒至面前,他才好直抒胸臆,將過往這段時間所受屈辱加倍奉還。
然而他要起身告辭時,沈哲子卻盛意挽留:“近來兩家多有往來,我才知傳言不可信,嚴君實在是我吳興難得謙厚君子。我心內深為日前孟浪之舉而抱疚,今日嚴君過府,我一定要盛情款待,以償以往的過失。”
看到我家財力人力雄厚,現在知道道歉了?晚了!
嚴安心內一哂,不過看到沈哲子終於肯低頭認錯,他心內亦覺暢快,不過沉吟片刻後,還是固辭道:“除夕佳節,該與親友相聚,實在不便再作打擾。”
沈哲子聽到這話,臉色卻是驀地一沉:“嚴君這麼說,是不把我家視作鄉人良友?以後共處一縣,隔溪而耕,些許舊怨,難道還不能放低?”
眼見這少年喜怒無常,嚴安心中便是暗罵,只得吩咐身邊一名貼身僕從去通知門外部曲,自己則對沈哲子拱手道:“小郎君盛情難卻,如此便打擾了。惟願此後能前嫌盡釋,比鄰鄉土,融洽和睦。”
沈哲子神色這才轉霽,吩咐僕從傳餐,並盛情邀請嚴安麾下幾個部曲將一同進門來入宴。
過了大半個時辰,酒至酣處,沈哲子突然直勾勾望著嚴安。
這眼神讓嚴安有些不適,強笑道:“小郎君可有話說?”
“嚴君為家業奔波,不辭勞累,實在讓人欽佩。”
沈哲子笑著說道:“只是遠遊在外,歸家祭祖已是失期,未免對先人不恭。”
聽到這話,嚴安神色頗有些不自然,只能嘆息道:“世事艱難,各有辛苦。我為家業奔走,雖然缺席家祭,想必先人會有體諒。”
沈哲子聞言後卻大搖其頭:“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祭祀先祖,乃是人倫大事。今日與嚴君相談甚歡,我卻不忍見嚴君揹負不孝之名,有心助你一臂之力。”
“武康、嘉興,山水阻隔,不知小郎君要如何助我?”嚴安已經頗有微醺姿態,聞言後只是懶懶一笑,覺得少年所言荒誕不經。
沈哲子於席上站起,手端酒杯,冷笑道:“送君黃泉拜汝祖!”
啪!
酒杯驀地碎在廳前,嚴安略一錯愕,旋即心中驚悚,兩手抓起面前案几:“豎子戲我!”
話音未落,廳堂門戶洞開!
大量甲士魚貫湧出,嚴安並其部曲將悚然一驚,還待要掙扎,已有數支寒槍刀劍抵在四周,將他們牢牢封鎖起來!
“豎……小郎君,這、這是何意?”
嚴安臉色已是煞白,酒氣消散大半,瞪大驚詫雙眼,死死盯住堂上的沈哲子。
“這是何意,嚴君不知?若我不能先發制人,異日只怕要被你執於庭前了罷。”
沈哲子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肝膽俱裂的嚴安,吩咐道:“將人縛緊,準備整隊出發前往苕溪北莊!”
嚴安聽到這話,體若篩糠,眼見沈哲子步出廳堂,驀地大吼一聲剛待撲出,後頸已被人重重一擊,滾落餘地。剛要翻身,臂膀已被扣住雙臂反剪,痛入骨髓!
離開廳堂後,沈哲子聽到前庭還有打殺聲,充斥著“伏地棄械不殺”的喊叫聲,家中部曲已經開始圍剿嚴安帶來的家兵。
疾步行往後堂去,再轉出時,沈哲子已經身披魚鱗細甲,頭戴翼翅兜鍪,一改往日恬淡適意裝扮,整個人已有肅殺氣息。在其身後便是劉猛等一干龍溪卒,一行人快速穿過庭院。
這時候,前庭戰鬥已經將近尾聲,嚴氏家兵數百人大半被俘,頑抗者也都格殺於當場。
“苕東之事,盡託叔父了。家父此時應與徐茂會師,叔父集兵苕溪,勿要讓嚴氏餘孽西進亂我鄉土!”
沈哲子對迎面而來的錢鳳說道,嚴氏近來往苕溪調集頗多人丁,可想而知錢鳳一戰壓力不小。但武康本土作戰,又是猝然發難,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應是無虞。
“小郎君放心,必不讓嚴氏一卒過苕溪!”
錢鳳大笑說道,他所擅長的,豈獨陰謀,本身便是久歷兵陣的宿將,諸多安排至今,心中豈有彷徨。
不過看到沈哲子戎甲披身,錢鳳卻是有些擔心:“戰陣廝殺,總有混亂。小郎君安坐家中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