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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又望向王舒嘆息道:“會稽已非善土,處明宜另擇別任。”
“我本無意向會稽,物議至此,反而使我情難自處。惟今只求能安於室內,不理門外喧囂之塵。”王舒神情黯淡與不忿夾雜,心情可謂複雜。
“閒居修性,若能釋去心中波皺,自是最好。”
王導微微頷首道,自大將軍亡故之後,他頗有心力交瘁之感,希望王舒休養一段時間後能掃盡頹意,而後再出來助他一臂之力。
兄弟枯坐良久,王導突然又說道:“琅琊縣內我家與丹陽鄉人頗多齟齬,處明若有暇,不妨歸鄉整頓一番。鐘山雖然景秀,終究不耐常往。”
聽到這話,王舒神色變了一變:“太保,我……”
“彼此心知,不必多言。”王導擺擺手,示意王舒不必急於申辯:“我家雖經風雨,未至零落,我實不忍見你向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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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中書官署內,案上擺著內廷式樣的食盒,庾亮背案而坐,望著身前火燼銅盆怔怔出神,直到庾懌行入房中,仍然恍如未覺。
見大兄沉吟不語,庾懌便也斂息寧神,心內卻不免好奇。大兄向來克己律行,不處非分。往年晦日之後,雖然仍是早春酷寒,但卻撤去房中炭火,不為虛耗。怎麼今日有些異常,房中仍擺著一個炭盆?
待看到那銅盆中並無炭火,只有一二紙灰,庾懌更覺得奇怪。近來大兄頻頻有迥異於常之舉,讓他心內都有些不安。
“叔預來了?坐吧。”
良久之後,庾亮才驀地回過神來,看到靜立在一側的庾懌,臉上露出一絲淡笑,起身返回自己坐席,示意庾懌坐到自己身側來。
“大兄,近來體中可有不妥?”
雖然兄弟皆在臺中任事,但中書與尚書涇渭分明,庾懌久居臺中,除了朝會之外,私下很少有時間與大兄坐談,因此有些擔憂道。
庾亮笑著擺擺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說道:“皇后於苑內特製果點送來,因而憶起我家居於會稽時,心有所感,請叔預你來品一品家味。”
庾懌聽到這話,精神倒是一振。往年他們一家隨父親宦居會稽,雖處異鄉,但是家中一團和睦,兄友弟恭,小妹嬌憨可人,其樂融融。如今一家顯於建康,勢位迥異於往,但身處在這暗流中央,庾懌卻感受不到以往的和睦恬淡,心中常覺有憾。
大兄今日這態度言語,瞬間將他拉回以往的溫情中,手指摩挲著食盒,感慨道:“不知皇后何時再得歸省?苑中泉水雖清,終究不及家井甘暖,不知她慣飲否?”
“她早已為人母,飲食小事,何須你我再牽懷。”
庾亮笑一聲,示意庾懌分食餐點,繼而才又說道:“沈士居的行程,可曾知會於你?”
聽到這問題,庾懌連忙嚥下餐食,肅容道:“正要跟大兄提起此事,士居此前傳信於我,已經抵達京口,兩三日內可至建康。我想請大兄排遣一部衛旅,前往京口迎接士居。”
“這是應有之意,陛下今日已經囑我。既然沈士居不日即至,叔預你與他素來投契,那你便一同前去。抵達之後,先居東長幹,何時入城,我再遣人知會你一聲。”庾亮點頭道。
庾懌聽到這話卻有些意外:“為何還要居長幹?莫非京中有人要對士居不利?”
庾亮笑著擺擺手:“有備無患而已。沈士居今非昔比,入朝覲見,相應朝儀都要準備。陛下近來頻頻問起他的行程,見賢之心甚切。多居長幹一日,你可以多與他談談朝中故事。”
嘴上說的輕鬆,庾亮心內卻是不免一嘆。吳興一戰,沈氏於吳中驟然凸顯,尤其皇帝對沈充的看重態度,就連他都有些始料未及,繼而隱隱感覺有些勢大難制。若吳中再出歷陽,局勢將會更加動盪。
京中或有人對沈氏心懷不滿,但也絕對不敢在這個時機犯險。之所以要干涉一下沈充的行程,還是要讓對方意識到今時臺中何人做主,日後再為呼應,也能多佔幾分主導。這樣的小手段,以往他不屑為之,然而現在看來,未必不能收到些許效用。
聽到大兄這麼說,庾懌才放心下來。之所以體會不到大兄思慮深意,是因為庾懌覺得他與沈充相交寒微危難之時,彼此之間情誼深厚,並不因勢位變遷而有轉移。
略過此事,沉吟少許後,庾懌又說道:“日前我門下有報,南頓王近來時往鐘山遊,依大兄來看,他是否有何潛謀?”
“有這種事?稍後我會著人問究一下。”
庾亮聞言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