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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需求呼聲,年輕人倒也並不故作高冷,便又接回了琵琶再彈一曲,只是這一曲要比上一曲短一些,樂調也明快了一些。
等到再一曲完結,那年輕人卻不再理會旁人呼聲,將琵琶交還回去,自己則準備由另一側行下松亭。
沈哲子聽到身旁許多人發出頗為失望的嘆息聲,再轉頭才發現桓溫已經不知何時立在他身後,望著年輕人的身影感嘆道:“謝仁祖才情絕倫,風姿不類凡人,實在讓人心生傾慕,久觀不厭。”
沈哲子略一沉吟,才想起來那年輕人身份,乃是同為江左八達之一的謝鯤之子謝尚。得知對方身份後,對其先前那一番做派倒也沒有了疑惑。
謝尚素來有妖冶之稱,放達率性之處並不遜於其父謝鯤。這個年代能夠兼顧外表和內裡的名士不多,因謝尚之故陳郡謝氏得以位列方伯,出將入相,能夠引人矚目,倒也在情理之中。同為江左八達名士之子,單單在眼下的儀態和風度來看,桓溫是要遠遜於謝尚的。
“如謝仁祖這等風流人物,沈郎於吳中應是不曾多見吧?”
桓溫笑吟吟對沈哲子說道。
聽到這傢伙在自己面前秀地域上的優越感,沈哲子也是有點無語,略一轉念然後回答道:“神態優雅恣意,謝仁祖確是自得其樂。但若講到壯節詠志,如我家二兄那種慷慨而歌,僑門應該也是絕少。意趣不同,確是不好一概而論。”
被沈哲子一句話懟回去,桓溫神態頗有訕訕。若非沈哲子此前言談頗契他之心意,這會兒已經不好再談下去。他倒也並無輕視南人之心,其本身便是在江左長大,只是從小所接觸皆為僑人,南北之隔閡潛移默化的稍受影響。
沉默片刻後似是為了證明什麼,桓溫在沈哲子身邊低語道:“我等自有鄉土,有生之年定當揮戈北行,豈能老死江左異鄉之地!”
沈哲子聽到這話便會心一笑,剛待要開口回一句,便聽到不遠處另一方向庾條呼喊自己的聲音。他笑著應一聲,然後轉頭問桓溫:“我幾位有人在那裡相聚,桓兄可願與我同往結識一番?”
桓溫笑著擺擺手:“我自有相伴同來,稍後便去尋找,沈郎請自便吧。”
沈哲子聞言便也不再勉強,示意隨從遞給桓溫一個自己的名帖,說道:“我尚要在都中暫留些時日,若得桓兄不棄,閒暇時可來我家為客,必掃榻相迎。”
桓溫收起名帖,彼此拱手為別,然後便轉身行向別處。沈哲子站在原地片刻,看到桓溫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然後才舉步行向庾條那裡。
今次能見到桓溫,確是一個意外之喜,雖然限於年紀尚未顯露崢嶸,但也沒什麼可失望的。一個人才具氣勢養成總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這樣的人格局一成,自會在這世道中脫穎而出,不會泯與眾人之中。
僑門二代中出色的人才本就不多,像這樣註定不平凡的人,沈哲子倒也未想過預先去打壓人之鋒芒。不過如今興男公主沈哲子已是勢在必得,桓溫未來的崛起只怕未必會如原本那樣通暢。
行到庾條那裡時,沈哲子便看到打扮花團錦簇一般的謝尚正站在庾條身邊,其中一隻手腕還在被庾條緊緊攥在手中,彼此正談笑甚歡。看到這一幕,沈哲子心內便生出一股促狹,若是這謝尚知道庾條因何待他有超出禮節的熱情,不知心內會作何感想?
謝鯤調戲鄰家之女被投梭打斷牙齒,如今他的兒子則被人把臂言歡、動手動腳,可見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報應不爽。
見沈哲子行來,庾條倒是有所收斂,放開拉著謝尚的手臂,笑著與對方介紹道:“這一位吳中玉郎君,向有詩賦文采,我來為謝掾引見一下。”
聽到庾條的介紹,謝尚望向沈哲子時,眼神內倒顯出幾分異色,但也並未有多熱切的表示,只是微微頷首示意,稍顯冷漠。
沈哲子對此倒也並不感意外,南北素有隔閡,自己這一點才名還遠未到南北通殺的程度,而謝家如今也只在僑門中經營人脈,對於江東豪首的沈家也並無太過迫切的需求。
彼此又寒暄幾句,謝尚便告辭離去。他家如今在政治上主要依靠琅琊王氏,其本身便是王導司徒府掾屬,實在不宜與庾家來往過密。
望著謝尚離去的背影,庾條忍不住感慨道:“不見謝掾,未知世間有如此玉質男兒。昔日冰清玉潤之衛叔寶,只怕也未必過於此態罷。如此玉人,豈能為鞭下小吏?我當為其張目!”
公府掾屬一旦做事有錯,便要承受鞭笞之類刑罰,因而庾條稱為鞭下小吏。聽這傢伙分明色迷心竅要幫謝尚另謀官職,沈哲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