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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何解?”皇帝見這小子終於不再裝傻下去,便又逼問道,要讓這小子徹底露怯。
“小民拜師日淺,學詩未久,止於聲韻,不敢妄注。”沈哲子繼續裝糊塗,皇帝既然無殺他之意,他便徹底淡定下來,樂得扯皮。
皇帝尚未見過如此奸猾少年,聞言後臉色驀地一沉,旋即便冷笑道:“朕倒是想起,你拜師紀侯之日,禁中還有賞賜。如此,朕與你還算是同門,紀侯曾授朕聲韻之學。”
沈哲子並不敢順勢認下這個師兄,只是頓首道:“小民何幸……”
“朕也不知你何幸之有,居然能拜入紀侯門下,因此今天召你一見,要看看你是否足堪才情,可為紀侯之徒。”
皇帝語調依然冷厲:“今日你便於殿上試作五言四句,看你配不配列於紀侯門下。若不能得,你奉經歸還吧,朕亦不許紀侯清名蒙塵。”
沈哲子聞言錯愕,不知皇帝此言幾分真假。偷偷抬頭乜斜上方,只看到一半緊繃的面孔。要他作詩?這皇帝莫非也有文抄公裝逼最佳助推手的潛力?
可是一時間,他還真找不到符合時下身份、氣氛的詩作,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良久之後才應諾開口吟道:“我有青鋼劍,常於匣中彈。君居瓊樓裡,何得獻闕前?”能應付過去就好,真讓這皇帝覺得驚豔到無法接受,那才真是自找麻煩。
皇帝復吟一遍,旋即臉上便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棄之色:“聲韻略得,意境粗淺。不過這個年紀,也算難得了。”
沈哲子聽到這話,心內便有些悲哀,他大概是穿越眾裡唯一一個在詩詞方面被古人嫌棄的了。旋即便又有些不忿,天下才只一石,老子腦海裡成噸。再怎麼牛逼,跟你說這個有意義?
他惟求應付過去,並不想過於表現,今次之事只是一個意外,以後絕不再孤身立於危牆之下。
然而皇帝卻並不打算放過他,略一轉念,便又說道:“青釭劍?朕如果沒記錯,那似乎是魏武佩劍?”
剛剛放下心來,聽到這句話後,沈哲子又是欲哭無淚。情急之下他能編出這四句表忠心拍馬屁的話來,已經很難得,哪會想到這諸多忌諱,只能以手在地上劃寫:“不是‘青釭劍’,是‘青鋼劍’……”
皇帝微微一笑,未再糾結這些細節,繼而又說道:“既然已達闋前,那麼你的劍呢?呈上來於朕一觀,是否可稱利器?”
總算問到了一個有腹案的問題,沈哲子長吁一口氣:“小民請筆墨,為陛下獻上民生寶器!”
聽到這回答,皇帝頓感錯愕,他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真有回答,心中滿是好奇,抬手示意侍者去取筆墨紙硯。
待紙筆俱來,沈哲子挪回座具,趴在案上手持毛病。
皇帝緩緩步下殿堂,看到沈哲子拙劣持筆姿勢,便輕輕一笑,毫不掩飾他的蔑視。這才是土豪門庭家無顯學該有的表現,這倒讓他對少年增加了幾分認可。
穿越來後,沈哲子就沒怎麼寫過字,柔軟筆觸拿捏不住,加上皇帝站在他身後連連嗤笑,更讓他莫名羞憤。罷了,為了即將到手的官爵先忍一忍!
接連畫廢了幾張紙,沈哲子才勉強畫好了已經改造成熟的曲轅犁結構圖,模樣算不上好看,但旁邊卻標示著比例尺寸。依照此圖,便可以很輕鬆的將工具打造出來。
沒等沈哲子呈上,皇帝先一步把草圖拿起,一邊看著一邊走回自己位置。
沈哲子看到皇帝神情專注的樣子,暗道有戲,心裡已經開始幻想自己能憑此換一個什麼爵位,虛榮心作祟啊。
坐下之後,皇帝又捧著草圖觀看良久,而沈哲子心裡已經將爵位預期從伯爵上升到了侯爵,同時心裡對皇帝多了幾分認同,如此關心農桑,體恤民力,可惜命不久矣。
終於,皇帝開口了,揚了揚手中草圖,臉上帶些疑惑與不悅:“此為何物?”
“啊?”
沈哲子沒想到,皇帝居然不認識這張圖,就算自己畫工拙劣些,稍加聯想,也能辨認出來吧?
居然不認識這種農耕利器!不認識還看那麼認真!活該你家皇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