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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沈家控制之下。
“至於買糧,也是迫於無奈。”
沈充又頗為尷尬的講起原因,沈家雖然吳興豪富,但也是多年積累之功。他兩次謀反,這一次雖然未遂,但平穩各方,所耗錢糧也很嚴重。尤其今年年初就調集人力,不免有損田畝之出。簡而言之,沈家已經沒糧了。
沈哲子聽到這話,也是倒抽一口涼氣。自家有多少家底,他已經有所瞭解。不說別的,單單掌握的人口就是一個龐大數字。
老爹如今是二品撫軍將軍,會稽內史,職官散階加起來,可蔭戶不足兩百,這完全屬於沈傢俬人所有財產。武康縣侯食邑一千兩百戶,雖然只是稅食,但既然封在了沈家所在的武康縣,其中就有大把可鑽的漏洞。
實際上武康縣在籍民戶統共只有將將四千戶出頭,這已經是吳地罕有的富庶之縣,納稅大戶。就算朝廷願意,縣府也不可能攔腰切出四分之一賦稅給沈家。因此這個食邑,等於是變相承認沈家所控制的不合法蔭戶部曲。
透過自家內部的隱冊,沈哲子已經瞭解到,自家控制的人口,比賬面上只多不少,已經超過兩千戶之多!
這已經是一個不遜於大縣人口的數字,分散安置在沈家各處莊園別業中,形如一個個獨立島,除非朝廷動用武力碾壓推平莊園,否則這些人丁不可能被官府掌握。
一戶人家不可能只有一兩個人,以兩千戶來算,這就是幾萬人口啊!老實說,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沈哲子真是嚇了一大跳,除了感慨於這個時代豪門玩兒的真大以外,更感受到龐大的責任和壓力。
人口並不只意味著創造財富的能力,還意味著要負擔這些人口的生存。人口和土地,是豪強立足的根本,一旦發生饑荒,便意味著自身的利益受到傷害。地方官府可以在饑荒蔓延、賑災無力時束手不管,放食於野。
豪強與蔭戶部曲卻是互相依存的關係,如果這麼做了,無異於自毀根基。僑門南渡,兵荒馬亂中仍要想盡辦法聚斂收攏人口,以為自存之道。
這時候,沈哲子才明白老爹為什麼遠赴京口購買軍糧,數萬人的吃飯問題如果不能解決,沈家立足的根基就要動搖了!
可是,他還是有些疑惑:“今次兵災,吳地未受波盪,難道不能就近採購糧食嗎?”
沈充苦笑著拍拍沈哲子腦殼,解釋道:“那些人家,或許還樂得眼見我家受災。況且時下糧價飆升,不乏有趁火打劫之人,就算肯售糧,價格也過於虛高。故舊親厚人家,或能接濟一二,但也是杯水車薪。”
沈哲子聽到這話,明白自己對世情瞭解還是太淺。他往來所見那些士族莊園,往往都囤積大量糧食,滿足自需之外,也在等高價售賣。沈家乃是強大競爭對手,他們也實在樂得眼見沈家受災遭到削弱。
這無所謂道德不道德,沈家崛起過程,此類手段大概也用過不少。
“這些事情,我來解決。青雀你安心休息,等到事情談妥,咱們一起返家。”
沈充笑著對沈哲子說道,在他看來,兒子敏於大勢,這是天授之才,至於這種具體的家業維持,卻是要靠經驗歷事來積累。與沈哲子談論這些,也是習慣使然,並不奢望沈哲子能拿出什麼解決方案。
沈哲子也清楚自己弱勢在哪裡,他可以對大勢侃侃而談,有自己的見解,這是拜後世的知識所賜。但這種具體的事情,實在比不上老爹經驗豐富,手段老練,也就不強攬上身,指手畫腳,只是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心內思索有什麼後世的經驗可緩解一二缺糧之患。
這個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