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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族。然而眼下卻還沒有發跡跡象,招惹到沈家,也是自尋煩惱。
陳家十幾個人立於寒風,又被沈家百餘部曲團團圍住,更顯得悽楚。那被沈牧搶了侍婢的陳三迎風悲呼,眼見沈牧在其面前呼嘯往來,卻偏偏不敢動彈。最終,還是陳家一干人低頭認錯,眼看著壞掉的車架被沈家人掀下溝渠,這才算是罷休。
鄉仇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結下的啊!
沈哲子不知道未來陳霸先會不會還有機會做皇帝,其父祖長輩會不會將這受辱一幕口口相傳下去?反正沈家已是蝨子多了不怕咬,不差這點小仇怨了。
看到陳家低頭認錯,沈牧才長笑一聲,將那已經在馬背上跌得幾近昏厥的陳家侍婢丟於道途。陳家人卻忿怨於懷,直接將那悲慼走來的女子推出去,似要打算直接將之棄於鄉野。
沈哲子見狀卻是不忍,那女子孤身落在荒野途中,性命堪憂,兩家一點無意義的小糾紛,何至於連累一個無辜女子送命。
想了想後,他讓人把沈牧叫來,笑道:“人無信不立,二兄既已叫囂收納那娘子,豈能言而無信。”
沈牧雖然比沈哲子大了許多,但早在伯父沈充麾下歷練,素知沈哲子之能。聽到這話,臉上便流露苦色,尷尬道:“青雀你何苦為難我?我室內已是喧譁難平,戲言而已,哪會真要強求那娘子……”
“二兄戲言一句,卻要葬送一條無辜性命,給我家增添怨望。”
眼見沈哲子說得嚴肅,沈牧不敢再堅持,哀嘆一聲:“我也是無妄之災啊,何必要戲弄那陳三,給我家再添負擔。”
口裡絮叨著,沈牧又翻身上馬,將那仍在埋首啜泣的女子橫抱起來,對著陳家人喊道:“陳三,今次算我買你侍婢,等你到烏程再來見我,自會給你補償。若被我知你在外惡言我家,你我恩怨便不好化解了!”
鄉議定品在即,沈牧雖然任性霸道,也不敢給自家再添惡名。
一行人再上路,並無意外發生。過了兩日,便到達烏程。
徐家作為地主,出面接待沈家一行。幾百個人盡數安置下來,幾乎佔滿了徐家位於郡城外一座莊子。
沈家這次也不是空手來,隨隊運送一批錢帛,讓徐家往更北的吳郡去收購一批散糧暫時維持。至於更直接的米糧援助,已有沈哲子叔父沈克在武康親自調集,由徐家派人去運回。
作為沈家最鐵桿盟友,徐家受連累尤深,雖不至於揭不開鍋,但隨著冬季到來,家業維持也是越發窘迫。接受這一批援助,可大大緩解境況,因此對沈家這些子弟分外熱情。
時下人最主要娛樂方式還是宴飲,因此為迎接沈家到來,徐家也是擺起了極大的宴會陣仗。與沈家交好者自然也是鄉豪之家,因此這宴會便少了許多雅趣,卻有幾分吳中特色的彪悍之風。投壺射箭之戲,樗蒲相撲相角。
徐家武勇之風尚有一點彰顯,便是莊中竟還有一個專門開闢整理出的鞠場。時下蹴鞠還非民間流傳之戲,多為軍中練兵之法。競技性強,排兵佈陣亦有策略,實心的球對技藝和體力都有極高要求。
沈家亦是武風盎然,這些技藝自幼耳濡目染。宴飲少頃,便移步庭中,各自挑選自己喜歡擅長的娛樂專案耍樂起來。
其中最出彩便是沈牧,他雖是鄉品第六的最劣等人才,卻半點不為此擔心。比箭連得頭籌,旋即又轉去鞠場大殺四方,出盡了風頭。就連沈峻這個醉心經學的傢伙,這會兒也站在鞠場外為場上人連連喝彩。
時下各家家風如何,由平常消遣就能看出。似南來那些僑門亦或江東清望人家,家宴中是絕不會出現如此喧鬧粗鄙之戲,大概調琴下棋、清談吟詠更多吧。只看沈家子弟對這些娛樂專案的熱衷就能得知,沈家想要從武宗轉為文化士族,實在任重道遠。
不過沈哲子倒很享受這氣氛,心裡還在考慮要不要糾集一些人家搞個足球聯賽?
不過煩心事總還要面對,沈哲子正興致盎然觀看球賽,很快就有人整理出一份清單送上來。上面所列都是他接下來幾天要去參加的雅集宴會,這些雅集雖然都是私人性質,但在宴會上表現如何,都或多或少影響著鄉議定品最終結果。
沈哲子雖不耐煩,但這就是他今次來烏程的使命,要幫場下那些不學無術的傢伙鎮鎮場子。不過讓他略感安慰的是,徐家人來報朱貢也出現在烏程,大概是想看看沈家如何在今次鄉議中大跌跟頭。
這樣也好,便在烏程徹底打垮朱貢這個精英怪,經營了這麼久,爆率自然是讓人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