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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眾人豈有不去之理,紛紛起身跟隨。其中與沈家交好者轉望沈恪,沈恪心內嘆息一聲,便也長身而起,無論如何有他在場,總能迴護子弟一二。只是看到那朱貢笑得嘴角幾乎都咧到耳根,沈恪更是羞惱,然而眼下另有要事,只能暫且容忍下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很快就穿過山莊,行到正門之前。放眼望去,這山莊正門已是一片亂象,籬門都被刀劍劈砍凌亂,原本山莊僕役並郡府吏胥四散奔逃,寬闊的大門已經被一群悍卒牢牢把持住,另有數人則被緊縛雙手,丟棄於地。
眼看到這一幕,虞潭氣得險些背過氣去,他早料到沈家會有反擊,也多做備案,但如此強硬直接的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看到沈家人氣勢洶洶把住門口,眾人心內也都一凜,不敢靠近過去,真怕沈家人一時兇性大發,殺入進來。
朱貢臉色青白不定,指著沈恪顫聲道:“沈子明,你家子弟僕從逞兇為惡,莫非要殺盡我等,興兵為亂?”
沈恪心內也是叫苦不迭,沒想到形勢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別人還倒罷了,若真在此地殺了虞潭,那將物議沸騰,天下之大,再無沈家立錐之地!
他越眾而出,疾行向前,指著自家那群子弟怒喝道:“你們是要害我家廟不存!還不快快丟下兵刃!”
沈家這一群人已經隱隱以沈哲子為首,早先眼見門內有人衝出要拿下沈哲子,那沈牧已經大叫一聲,衝殺上去。沈家此行數十子弟,百餘僕從盡數殺來。原本只是鄉議定品集會,山莊縱然有一些散役吏胥聽用差遣,豈能阻擋沈家虎狼之卒,當即便被擊潰。
接下來沈哲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讓人將那些因辱罵暗諷沈家而得進門計程車人盡數擒下。於是虞潭他們到來時,便看到眼下這一幕。
心中一口惡氣出完,爽是爽了,聽到族叔嚴厲呵斥,大家才意識到今次闖了大禍,不知該如何收尾,紛紛望向沈哲子。沈牧更是湊在沈哲子耳邊,低語道:“若不然真就殺進去?”
聽到這話,沈哲子翻一個白眼,襲殺朝廷任命的中正官,那是比造反還要嚴重的罪過,不吝於向天下所有士族挑釁宣戰,白痴才會幹!
不過早在劈砍那試題時,沈哲子已有方略,此時看到那一群郡內名流畏懼不前,他便將佩劍收回鞘中,大步向前,到了沈恪面前先低語道:“叔父無憂,此事錯不在我家。”
說罷,不待沈恪回答,沈哲子便又往前走,遙遙施禮道:“虞使君何在?”
“沈哲子,你可知自己已鑄成大錯?”朱貢畏縮人後,他是知道沈哲子狠起來連自己的命都不顧,真擔心這小子要做惡事。
虞潭已是氣急敗壞,排開眾人傲立於前,望著沈哲子怒喝道:“老夫在此!你就是華容弟子?為此暴行,是要讓你師清名毀於一旦?”
紀瞻追封華容開國子,因而以此代稱。沈哲子聞言卻是一笑,解下佩劍往後一拋,然後才望著虞潭說道:“使君此言差矣,我絕非怙惡不悛。今日之為,皆出義憤,不忍見那些才鄙之人曲解題意,放縱惡念,損害中正清名。”
說著,他將手一招,便有沈家僕從將之前被擒下那幾家族人扭送上來。那些人周身塵埃,臉上不乏青腫,衣衫更是凌亂,狼狽不堪,又惶恐至極,此時被扭送上來,偶有看到自家長輩在對面,便大呼“沈家行兇,叔父救我……”之類呼救聲。
“他們如何害我清名?你又憑何為我伸張?”虞潭臉色陰沉如水,對眼前這少年已是厭惡到極點。
沈哲子笑一笑,踱步到這幾人面前,每走到一人身邊,便將其嘲諷羞辱沈家以破題之言語複述一遍。
眾人聽到這些破題之語,反應各不相同,與沈家交好者矜默,至於那些早對沈家惡意滿滿之人則叫囂解義無錯。那朱貢最是跳脫,指著沈哲子大聲道:“天下公器,非禮不取,非義不取,非用不取,此為不可多取,哪裡有錯?你這孺子不通經義,又怎知經理之艱深大義!”
沈哲子冷笑一聲:“經義大理,百家千說,各有體會。這些人卻眾口一詞,曲解使君題意,攻訐我家欺世盜名、竊居高位。若不明內情者聽聞,只道使君怨望朝廷用人失察,諷議諸公尸位素餐!”
“中正者,身中言正,以為仲裁!使君海內清望所繫,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豈是竊名位以自專,諷議怨望之人!此類人居心叵測,竊使君之名,行攻訐之實,可謂大惡!”
虞潭聽到這裡,老臉已是發燙,難道要他承認自己就是這少年所說那種人,以中正之權職操縱鄉議民願,以攻訐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