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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帶著孩子來了新加坡,這幾年過得可好?”張力浩很平靜地開場先問候了老同學蘇晨霜。
自從機場毫無預兆地遇上蘇晨霜,張力浩久久沒回過神來,他沒想到,蘇晨霜帶著女兒就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之下。那段時間裡,張力浩幾乎一到夜深人靜時刻就能同時看到扎著兩條小辮笑起來兩嘴微微往上翹的蘇晨霜和麵色蒼白緊緊地咬著自己嘴唇的蘇晨霜,於是夜不能寐浮想聯翩。而邵燕靜則一直默不作聲,靜靜地無聲無息地躺在丈夫的身邊體驗著丈夫身心流淌出的那一股子驕躁情緒。
後來,或許是張力浩疲倦了,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那一天他早早地回到家中,先給妻子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坐在妻子對面,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半天不出聲,邵燕靜默默地喝著咖啡靜靜地看著丈夫那張疲倦的臉龐。張力浩睜開了眼之後就緩緩地說起了當年的往事,從初識蘇晨霜說起,說到了那一年,張力浩的母親被派到農村做知青帶隊,張力浩的父親去省裡開會一去就是半個月,張力浩與弟弟張力瀚兩人只好過自己的日子。當時,張力瀚還是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是個頑皮的孩子,一轉眼出了家門爬上了路邊的枇杷樹摘半青的果子,卻不小心摔了下來腿給摔折了。後來,是蘇晨霜的母親帶著張力瀚上醫院,回來後把這兩個孩子接進了自己的家,接著又去找人走後門,用有限的肉票買來大骨頭燉湯給張力瀚喝,蘇晨霜與張力浩兩人則天天輪流揹著力瀚上學,放了學回到家還要幫助他擦擦洗洗。
張力浩的母親回家休假時才得知這些,她登上了蘇家的門,拉著兒子的小手,動情對蘇晨霜的母親說,如果你不嫌棄,這兩個孩子都給你家做兒子吧。蘇家媽媽眉開眼笑地回答道,我早就把他們當兒子啦,只是明天兩個兒子長大了都要結婚,我現在就得存些錢,到時包紅包都來不及呢。一句話讓情竇初開的張力浩鬧出了一個大紅臉,回過頭去偷偷地望了一眼蘇晨霜,卻發現蘇晨霜正害羞地偷偷看著他呢。
那一晚,平時裡一落枕頭就甜甜地進入夢鄉的張力浩生平第一次在床上左翻右翻地烙起了餅子,一閉上眼,面前就是蘇晨霜羞羞答答的紅臉。緊接著,張力浩覺得自己的臉也像個大柿子般地紅透了,渾身上下全是紅紅的烙印。而睡在另一頭正在想還能不能再吃到骨頭湯張力瀚卻驚叫母親,說哥哥生病了,身上在發燒呢。張力浩急忙把頭藏進被窩裡去,恨恨地踢了張力瀚一腳。
聽到這裡,一直無聲無息靜靜地傾聽著的邵燕靜微微笑了,每一個人都是從年輕時期過來的,回想當年,誰心目中沒有個心儀暗戀的異性呢,自己當初也不是曾為了少年維特通宵未眠過呢。邵燕靜很是感觸接著說了一句:“我第一眼見到蘇老師就覺得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看來你年紀小小的時候就很有眼光。”張力浩睜大了眼睛牢牢地盯著妻子,半響,站起了身走到妻子的面前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緊緊地擁在自己的懷裡。
“還好,”蘇晨霜微微一笑,接上了張力浩的問候:“我也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與你的太太,很多年都沒聽到你的任何訊息。前兩年中學同學聚會時還有少人提到你,大家都以為你一夜之間跑到火星上去了呢。”聽到這裡,朱正同把端在手上的茶杯放了下來,側過身來笑眯眯地說,“力浩,你還記得陳志林吧,今年六月,我們那個系的同學也有一個聚會,那傢伙告訴大家,說有一天在公共汽車上看見你。後來大家就很緊張地問,是哪一天哪一趟的車?哈,這個年頭這把年紀,大家有機會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回憶過去。只可惜啊,你在外呆久了,這種機會就少多了。”
第九節
“我是東跑西跑的人了,”張力浩自嘲的說,“四海為家,四處漂伶,漂到哪個角落就把哪個角落當自家的窩吧。”張力浩稍許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有的時候也真想能放下一切,回國去住上一段時間,一年或是半載都行,陪母親說些話逛個商店逛個公園就好。小霜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母親前兩年得了骨質增生,現在上下樓可不方便了。”蘇晨霜關切地問道:“現在有人在她身邊照顧嗎?力瀚呢?”張力浩搖搖頭,“力瀚也在美國,他一心想把父母親接到他那裡,可是倆個老人家只肯在那裡住上一個月就想走了,說是語言不通悶得慌,還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這倒也是,”朱正同接上話:“我的一個朋友也是這樣,兄弟姐妹都是前些年出國潮的時候走的,現在遍佈世界各地。過年的時候我去他家給他老人家拜年,卻只有老倆口孤孤單單。老人家說原先千方百計也要把孩子們送出去,現在好了,想和孩子們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