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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一會兒,吳義文悄悄地抬起頭,朝同樣臉色蒼白的吳義新遞了一個眼色,兩兄弟無音無息象做賊似的地輕手輕腳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廚房裡剩下蘇晨霜母女倆,。蘇晨霜把女兒緊緊地摟在了懷裡,不停地撫摸著女兒的面孔,好一陣子,才輕輕地說道:“跟媽媽回房間,曉曉!”曉曉抬起了掛滿淚珠小臉,哽咽著說媽媽,“媽媽,我煮好面是要等你回來吃的,我真的沒有開啟鍋蓋。”
“曉曉,媽媽知道,媽媽知道……”蘇晨霜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地滑落了下來。她閉起了眼睛,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隨後拉起了女兒的手,母女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廚房裡徹底地安靜了,只剩下冰櫥的門還半吊在那裡,醉酒似的晃晃蕩蕩,像是一個回不了家的流浪漢。地上一大灘破碎的雞蛋七仰八叉不知所措地橫躺著,瞪著大白眼無可奈何地看著冷暖人間事。
第六節
滂沱大雨下了整整一夜,蘇晨霜也在嘩啦啦的雨聲中輾轉了一夜。母女倆回到房間後蘇晨霜拿出了紙巾輕輕地擦去了孩子臉上的淚水,而後輕聲地安慰著女兒,倆人說了好一陣子的知心話,曉曉才淚眼朦朦地拉著媽媽的手閉上了眼睛。蘇晨霜一動不動地坐在了床邊,看著昏昏欲睡的女兒,自己的淚水卻不再聽話地滴落下來。
帶著朦朧的淚眼,蘇晨霜想起了往事。女兒自小不怎麼愛哭,剛學走路那陣子,常跌跌撞撞地,每次跌倒了,總是自己歪歪扭扭地爬起來,先是拍拍小手,然後低下頭有模有樣地打量一番地面,最後擺擺屁股,再往前走。
來了新加坡後倒是放大了聲音哭了好幾回。一次是從學校回來,她對媽媽說她在學校沒人說話,連要上廁所都不知該怎麼說,說著說著就放聲大哭了,蘇晨霜聽著心裡難受地說不出話來,那是孩子因為孤獨才顯得無助的哭聲。還有一次是蘇晨霜晚上回來遲了,那一陣子蘇晨霜到處跑著去找工作,回來時常常是天早就黑透了。蘇晨霜看到女兒沒做功課完就已上床睡了,不禁地責備了幾句。曉曉開始不說話,後來說了,說了說了就哭了。她哭著說她是因為怕等下肚子餓會睡不著才先去睡覺的,前些天她肚子餓的時候才去睡覺,真的很難受。蘇晨霜吃驚地問,為什麼肚子會餓?你什麼時候吃晚飯的?你晚上吃了些什麼?曉曉抽泣著回答說自己沒吃晚飯,媽媽留下的吃飯錢她拿去買書本了還有練習本了,學校要用的。蘇晨霜聽完之後不再說話然後下樓去給女兒買吃的。那一天晚上蘇晨霜也是一宿沒睡好,只是一個勁地自責一個勁地淌淚。
曉曉呼吸越來越沉穩,蘇晨霜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開啟了衣櫥門拿出了一條毛巾為曉曉也為自己擦掉了還掛在眼邊的淚珠。她站在門前仔細地聽了聽,房間外沒一點兒的聲音,於是,蘇晨霜拉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往衛生間走去,路過廚房時蘇晨霜注意到地上的一灘雞蛋已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冰廚的門也已迴歸了原位。
經過了蓮蓬頭一陣子痛痛快快清清爽爽的洗禮之後,蘇晨霜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憤怒漸漸地平息下去,情緒也漸漸地穩定了。她回到房間,鎖好門又走到窗前把窗戶開大了一些,窗外,滂沱大雨已經失去了那股兇猛勁,不再有那股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興奮,卻又不肯就此罷休似的化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洋洋灑灑地從天而降。
蘇晨霜斜斜地歪到在床邊,她定了定神,細細地聽著耳邊曉曉發出的酣睡聲,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孩子的甜甜睡相,到底是個孩子,天大的事都擋不住香甜的睡夢,蘇晨霜想著,心底裡又不知不覺地湧上了許多的感慨:自從孩子生出來的那刻起,自己拿定主意一定要讓孩子這一輩子過上好日子,就是為了實現這個最簡單的願望自己才帶著孩子離開熟悉的家園漂洋過海出國讀書。
蘇晨霜想起在上海虹橋機場媽媽和妹妹為自己送行時,妹妹晨雪拉著曉曉的手指著停機坪上的飛機說,曉曉你這回可真是展翅高飛了。那時眾人都以為只要一上飛機從此就可以告別貧窮與落後,待下了飛機就可一腳踏進發達社會了。然這兩年多來,自己帶著曉曉象個沒根的浮萍似的四處飄蕩,連風吹雨打都無法躲藏,孩子有過上好日子麼?
睡夢中的曉曉微微嘟著小嘴,象似在說些什麼,蘇晨霜心裡不由地一動,屏住氣息靜靜地凝視著這張小臉:孩子悄悄地發育了,一張小臉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褪去了不少的稚氣,秀眉變得濃密起來額頭開始飽滿鼻樑也越來越挺直,女孩子不要太秀氣,有點兒的粗獷象父親命好。曉曉真的很象父親呢。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