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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也是應該的。蘇晨霜本來還想繼續保持沉默,但又覺得對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再不說話也不合適。她想了想,開口道說:“吳先生,昨天不是大家在吵吵鬧鬧吧?”蘇晨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把重音放在了“大家”這二個字上。
“哦,對,對,都是我太太不對,是她不對,她不應該和曉曉這樣一個小女孩子計較。”吳先生聽到蘇晨霜肯開口說話豁開嘴笑了,認點錯算什麼,俗話說小不忍則成大亂嘛。此時他儘量謙虛地點著一顆不算大的腦袋,附和著蘇晨霜的話。蘇晨霜又說,“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很清楚的問過了女兒,曉曉並沒有做錯什麼,她沒有做什麼不對事讓你太太去計較,再說,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不難弄清是非,真沒有理由就這樣吵鬧一番。”話說到了這裡蘇晨霜突然收住了口,到目前為止她還是沒有想和對方徹底理論的願望。人家不懂做人做事的道理那是人家的事,只要我們自己心裡明白就行,這是昨夜裡蘇晨霜勸慰自己和女兒的話。如果吳太肯講些道理的話,就不會如此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大吵大鬧。此時蘇晨霜心底頭有著不屑一顧的感覺,但她的面上還儘量地保持著平靜,她儘量地讓自己說得心平氣和一些。
吳培其不想讓場面就此沉寂下來,他一掃自己平日裡那副斯斯文文的面孔急急忙忙地接上話:“是這樣是這樣。咳,我太太這個人呀沒讀過多少書,嘿,小的時候家裡窮也沒有多好的家教,有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就是不好聽,我都罵過她好多次了,她是死也改不了的。這你應該也知道。真的,像上次,一家人好好的在咖啡店裡吃飯,她吃著吃著就不高興起來,說我多看了那炒菜的安娣一眼,不然的話人家怎麼會對著我笑?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對著我笑是人家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說著說著吳培其不由的氣憤起來,他突然挺身而起,在沙發前來回走了幾步,接著又象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坐了下去,面孔上竟有點兒說不下去的傷感。
蘇晨霜根本不想談論對方的太太,更不想談論人家的家事,但又覺得此時兩人沉沉悶悶地坐著不說話也不對,只好接過話說:“孩子小,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我們大人可以原諒他們。大人如果說錯話做錯事就不是原諒兩個字就能解決的吧。我們吃了這麼多年的飯,走了這麼多年的路,也都是做幾十年的大人了,一些話一些事原本就應該知道能不能說能不能做,特別是當著孩子的面。你總不能叫還不懂事的孩子來原諒我們吧。”蘇晨霜把話說得有理有節,吳培其也不知是真覺得話說得對還是多少覺得問心有愧,青黃的臉上竟也會變紅,他不停地點頭,只說“對對。” 。 想看書來
第十二節
蘇晨霜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打住了。她把眼光轉向別處,心裡突然起了一陣翻騰。兩年前剛下飛機中介把她和曉曉帶進這房子的那一天,吳氏夫婦就在租房合約上寫下了一大堆的規矩。從此,她們母女倆整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沖涼不能時間太長以十分鐘為限,衛生間裡不能有一根的頭髮每次用完都要認認真真地揀乾淨,洗衣機一個星期只能用一次因為怕水用多了,做功課時燈只能開一個燈去喝口水就一定得關電風扇,電視過了晚上八點就不能看不然會影響屋主一家的休息,客廳裡的沙發不能坐太久不然會變形,就連上廁所也怕用紙多了主人會大喊大叫。母女倆平日裡所有的時間都是躲在小房間裡度過的。
剛開始時蘇晨霜還以為新加坡人就是這樣循規蹈矩地生活,時間長了後才發現,女主人自已煮大魚大肉時一點兒都不怕油煙味,男主人則臭鞋襪到處亂丟,幾個孩子洗手時常忘了關水龍頭看完電視也從不關電視機,倒是蘇晨霜有空時常常幫跟在後頭收拾一把。到後來拖地抹桌都成了她們母女倆的家常事。
然而即使是這樣,這吳太太還是三天兩頭地找岔子:曉曉放學回來說她鐵門沒鎖好,蘇晨霜放兩個蘋果在冰櫥裡說是佔了太大的位置,到下雨天就怪她們洗完衣服沒擰乾把房間弄潮溼了。每一次蘇晨霜都用一個忍字化解心中的不滿,事後她勸曉曉也勸自已,“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享福而是為了讀書,吃一些苦受些委屈算不了啥。”曉曉後來還會接上話說,“比起舊社會的吃不飽穿不曖我們已經好多了。”
吳培其看著蘇晨霜不肯再開口說話,一張臉慢慢地由紅轉黃,再由黃轉紅。他幾次張開了嘴顯然是有話要說,卻又一次次地閉上了嘴,生怕自己說錯話惹得對方再次不高興。房間裡出奇地冷靜,靜得可以讓人流出冰冷的汗。
終於,吳培其忍不住了,他神經質地用瘦骨伶仃的手指梳理了一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