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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瑞金激憤地說:這樣只會喝花酒不幹正事的花帥,我們能向中央推薦,安排副部級職位嗎?當真把我們的人大、政協當花瓶了?
會議開到現在,還沒有一位常委發言呢。高育良第一個開口,而且插了新書記的話,令人刮目相看。然而,他有這個資格,畢竟是曾經的省委書記的熱門人選嘛!高育良又風趣地插話說:瑞金同志,我看啊,可以考慮安排他到省婦聯看大門,發揮這位花帥的特長和餘熱。
李達康不滿地看了高育良一眼。作為資深政治家,李達康已看清形勢了——新書記不是針對“九一六”來的,而是要做一篇大文章。他當然知道發言表態的重要性,也懂得批評別人搶得先機的技巧,但大秘書出身的李達康不屑於像高育良那樣,跟著領導踢死老虎的屁股。他要等待時機,出筆不凡,鳳頭豹尾,幫新書記寫好開篇文章……
沙瑞金繼續講話:還有一個同志,我省的公安廳廳長啊,肩負著社會治安和維穩的重大責任啊,他倒好,那麼多的正事不幹,突然跑到陳岩石養老院的小花園裡挖地去了!累得一頭大汗,幾乎光膀子呢!
調研回到京州,沙瑞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陳岩石。進了養老院的門,卻見著公安廳廳長祁同偉和陳岩石在一起挖坑栽花。沙瑞金的心裡馬上“咯噔”了一下:昨夜光明湖畔發生突發性**,死了好幾個人,還有許多人被燒傷,這個公安廳廳長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兒當花農?後來才知道,不光是一個公安廳廳長,自從二十多天前他空降h省,陳岩石所在的這個養老院就熱鬧起來了!敏感資訊如風一般傳播:沙瑞金的伯父是陳岩石的入黨介紹人和班長。解放後,陳岩石經常接濟烈士家屬,沙瑞金是陳岩石供到大學畢業的。祁同偉得知資訊後,已無李達康那樣的表演機會和舞臺,只能緊趕慢趕上門噹噹花農了。
高育良臉上的笑容凝結了。他既沒想到祁同偉會跑到陳岩石養老院去挖地,也沒想到新書記會把矛頭直接指向祁同偉,一時間有點蒙。
沙瑞金舉重若輕,談笑風生。我建議今年農村基層評勞模,就評咱這位祁廳長,反正我投一票。好同志啊,幹農活的一把好手啊!
這時,李達康不失時機地出手了。下筆要狠,要抓骨頭,要直點命門死穴!他朗聲插言道:好啊,瑞金書記,您這個意見我贊成,我也投一票!這位同志就是靠吹吹拍拍上來的嘛。當年我做省委書記趙立春同志的秘書,祁同偉在市公安局做政保科長,趙立春同志回鄉上墳,我和祁同偉陪同。祁同偉真做得出來啊,到了趙家墳頭跪倒就哭,眼淚鼻涕全下來了……李達康表情生動,繪聲繪色,引得常委們不由竊笑。
高育良怒從心頭起——這是當面打臉啊!在座常委誰不知道祁同偉是他學生?李達康想幹啥?在新書記主持的第一次常委會上就把祁同偉送上去祭刀?起碼的規則和底線都不顧了?就算打落水狗也得看看主人的面子吧?於是便笑問李達康:達康同志啊,你想借哭墳說明什麼?說祁同偉不是好東西?應該拉出去槍斃?這也不至於吧?
沙瑞金風趣地發揮:不至於,不至於!列寧倒是說過,應該把那幫吹牛拍馬的傢伙通通拉出去槍斃,但這是一時氣話。國際共運史上至今還沒有槍斃馬屁精的先例。所以,祁廳長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高育良揪住對手不放:達康同志,今天是常委會,討論幹部人事問題。你這樣評價祁同偉,我覺得有失偏頗。你說你當年親眼見到他哭墳,我不懷疑這是事實。但是達康同志啊,祁同偉是不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哪位親人?在那段時間哪位親人去世了?你瞭解過沒有?
李達康說:我瞭解過,祁同偉父母至今健在,他家是長壽家族!
高育良卻又說:即便如此,那又怎麼樣呢?達康同志,祁同偉違反了黨章哪一條?國法哪一款?幹部任用規定中的哪一項啊?啊?
沙瑞金不禁一怔,這位高副書記,是不是太明目張膽,近乎無恥了?轉念一想,人家有資格,畢竟在h省樹大根深,差點成了省委書記。便不無誇張地鼓起了掌:這話問得好,很有黑色幽默味道嘛!
李達康說:不是黑色幽默吧?按咱育良同志的邏輯,既然祁同偉啥都沒違反,我們是不是應該正常推薦安排他為副省長啊?
高育良笑容可掬:達康同志,你別急於責問,我話還沒說完。
沙瑞金說:那就請育良同志說下去,今天這個會,我們一定要開個清楚明白,在原則問題上,再也不能糊里糊塗、不清不楚了……
高育良便說了起來。他放下祁同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