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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
今天是星期幾?星期四吧?那就是黑色星期四了。現在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丁義珍出事對他可謂當頭一棒,潛在的政治對手歡欣鼓舞。高育良心中竊喜。祁同偉怕要笑出聲來了。彙報會開得無比窩囊。高育良、祁同偉看似支援他雙規的意見,可轉眼又把球踢給新來的省委書記沙瑞金,巧妙地把他否了。偏偏他又出去抽了半天煙,偏偏丁義珍又跑掉了,別人會怎麼想啊?會不會懷疑他李達康給丁義珍通風報信了?如此一來,他的屁股乾不乾淨都成問題了……
李達康身上文人氣比較重,當年是省委大院一支筆,秘書們的天然領袖,給好幾位大領導當過大秘。這批秘書起來後,形成h省政界的一支重要力量,被人稱為“秘書幫”。而高育良手下弟子呢,大都在政法口工作,被視作“政法系”。當然,秘書幫、政法系都是幹部群眾私底下的戲稱,但人脈關係自然形成,兩股勢力存在也就成了不爭的事實。
作為秘書幫的頭號人物,李達康對高育良不太服氣。他從政的資歷比高育良深,高是學院派,他是實幹家。他擔任過幾個大市的一把手,政績赫赫,是全省公認的改革闖將。高育良呢,雖說也在呂州做過市委書記,主要經歷還是在條條上。可到頭來高育良先一步進省委常委班子,成了省委副書記,這次如果不是沙瑞金空降過來,高育良甚至會成為省委書記。據說,前省委書記趙立春曾極力向中央推薦高育良。在這個傳說中,他李達康的位置不是接任省長或者副書記,而是調離h省,放到外地任職。他和高育良當年在呂州搭班子鬧出的矛盾,讓人們記憶猶新,受損的還是他李達康。
後來的發展卻有些出乎意料。中央突然把沙瑞金派來了,高育良的省委書記謎一般地沒戲了,謎底至今無解。反而他李達康倒有可能在即將到齡的劉省長退下來後繼任省長。想想,這也合乎情理,他主政的省會城市京州,經他六年打造已成為逼近一線的經濟強市,他又是省委常委,由此上位省長是順理成章的事。卻不料,在這微妙時刻,他手下主持光明湖專案的大將丁義珍落馬。李達康怎能不痛心呢?
車進京州市委大院,漆黑的天空飄下了雨絲。李達康在自己辦公室的小樓前下車,並沒有急於進門。他在夜幕下仰起頭顱,讓空中的雨絲打溼了臉龐。絲絲涼意使他精神為之一振,這才快步走進辦公室。
市紀委書記張樹立、光明區區長孫連城已經等在那裡,詢問的目光一齊投過來。李達康陰沉著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言不發。
張樹立賠著小心訥訥感嘆:真沒想到丁義珍會突然出事呢。這個副市長看起來挺謙虛的,位置一直襬得也很正……可話鋒一轉,紀委書記像上了發條似的開始猛烈批判丁義珍!可是他背後呢,幹啥事都打著咱李書記的旗號,明明他大權獨攬,卻四處說是咱李書記的化身。錢他去摟,好處他去撈,惡名卻推到咱李書記身上,真不是東西!
李達康並不領情,看著面前兩個部下,冷冰冰地說:丁義珍這個人用錯了,主要責任在我!但是你們二位有沒有責任啊?怎麼都不提醒我呢?尤其是你張樹立,你是紀委書記呀,是不是失職啊?啊?
張樹立很委屈:李書記,丁義珍的問題我反映過,去年他兒子結婚大肆收禮,還有,和一些投資商的不正常交往,我也提醒過……
李達康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叫你們來不是追究責任的,是研究下一步怎麼辦!說罷,安排應急措施,讓區長孫連城接手丁義珍的工作,光明湖專案不能因此耽誤,該咋幹咋幹;指示張樹立對光明湖專案搞一下紀檢摸底,做到心裡有數。李達康特別提出,摸底要內緊外鬆,絕不能嚇跑了投資商——八年前在林城抓了一個副市長,驚跑了一批投資商,讓林城經濟陷入了一個低谷期。李達康口氣嚴厲地告誡二位部下:不能被同一道坎絆倒兩次,目前當務之急是安撫好投資商,穩定人心,穩住投資局面……一直忙到半夜,三人各自回家。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能想到的,而且可以做的,也就這些。應該沒有什麼大的疏漏了吧?然而,李達康心裡卻總是不安,彷彿紮了一根刺。直至回到家,看到妻子歐陽菁,李達康才驀地醒悟:這根刺正是自己妻子!妻子是京州城市銀行副行長,平時跟丁義珍有來往。
李達康明白,自己的屁股乾不乾淨,與這個名義上是他妻子的女人有關。
——歐陽,今天我必須給你打個招呼了,別再把頭往光明湖專案上亂伸,小心擠扁了你的頭!
李達康進門在客廳沙發上一坐下,就陰沉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