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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辦公室裡,人差不多到齊了。老師乾咳兩聲,開始傳達新任省委書記沙瑞金的指示:當前的政治環境,反腐是頭等大事,要積極配合北京的行動。具體實施,由育良同志代表省委相機決定!
陳海、季昌明、祁同偉都盯著高育良看,現在只需一個命令了。
高育良卻突然發現李達康不在現場,偏著腦袋問:哎,達康書記呢?
話音剛落,李達康陰沉著臉,握著手機,從對面接待室出來,匆匆走了進來:來了,來了!育良書記,對不起,我多抽了幾口煙……
高育良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同志們,我是這樣考慮的,在反腐問題上不能有任何猶豫不決,這個丁義珍非抓不可!最高檢的手續傳來了沒有?陳海及時接話:反貪總局偵查處處長侯亮平正帶著手續往京州趕呢!高育良一揮手:那就有法可依了嘛。綜合大家的意見,我認為丁義珍涉嫌犯罪的證據既然比較確鑿,又是最高檢反貪總局直接抓的案子,我看就不必雙規了吧?啊?還是應該依法辦事,直接走司法程式嘛!
李達康失望地看著高育良:這可不是一個丁義珍的事啊,搞不好又得稀里嘩啦倒一大片了,京州光明湖四百八十億的投資怎麼辦啊!
高育良的眼神充滿同情:達康書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李達康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說了,就按你的意見辦吧!
高育良把臉轉向陳海:陳海,我知道你早等不及了,行動吧!
陳海笑了:高書記,我已經讓下面行動了!現在就等好訊息了。
然而,預期的好訊息沒來,壞訊息卻來了!陸亦可來電話向陳海和季昌明報告,抓捕行動失利,丁義珍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溜掉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在場的領導們都陷入了被動,每個人都難免尷尬。陳海更惱火透頂——如果不是這個冗長的彙報會,丁義珍是不是早該落網了?彙報、研究、請示!不就是配合北京抓一個犯罪嫌疑人嗎?至於這麼慎重嗎?在場的每個領導對這一失利都負有責任。
高育良有大將風度,似乎沒想這失利與責任,咳嗽一聲說:檢察院的事讓檢察院去辦,陳海、老季,你們忙去吧,我們等訊息。達康書記、同偉廳長,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好,那就散會吧!
在目標消失的情況下,會,就這樣散了。事後回憶起來,高育良努力記住了幾個細節情景:陳海散會衝出門時,差點把正進門的秘書撞倒,其焦慮和急切的心情可見一斑。季昌明不急不忙,似乎胸有成竹,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李達康情緒沮喪,滿臉陰霾,眼鏡直往鼻尖滑。而他的得意門生祁同偉則陽光依舊,消瘦的臉龐英俊燦爛。
高育良叫住祁同偉:哦,祁廳長,留一下,我還有事和你說。
祁同偉本來不應該參加這個彙報會。檢察院向高育良、李達康兩位省委領導彙報,不是向他彙報。他趕巧當晚正向高書記彙報有關治安方面的工作,公安廳廳長又與抓人有關,就留了下來。高書記是他老師,兩人的關係較之與陳海更密切一些,有些話就要關上房門談了。
辦公桌上只留一盞檯燈,師生二人對面而坐,氣氛就變得親近而又多少有些曖昧了。剛才一場彙報會,冠冕堂皇,水過無痕,大家似乎都在公事公辦,暗地裡卻有複雜的內容,意味深長且久遠。官場上總是這樣,表面上是在談論某一件事,但在這件事背後卻總是牽連著其他人和事,甚至還有山頭背景、歷史糾葛等等。現在要梳理一下了。
祁同偉看出了老師的心思,試探說:高老師,今天要不是您讓我過來彙報全省治安消防綜合整治工作,我也許就碰不上丁義珍這齣好戲了。
高育良以感嘆點題:好戲不好看啊,這裡面的名堂估計不少!
祁同偉說:就是。而且這次又是北京直接抓的案子,影響太惡劣了!您看李達康書記今天的臉色,像是他犯了事似的!
高育良點了下頭:丁義珍是李達康重用的,這總是個失誤吧?
祁同偉放開了,知道老師想跟他談丁義珍事件,便站在老師的角度,直截了當地指出,李達康的責任不小。道那丁義珍本就一個馬屁精,走哪裡總號稱是李達康的化身。現在化身出了事,真身豈能不著急?並推測這兩人關係裡不知藏著多少貓膩。老師也扯下公事公辦的面孔,斜了學生一眼,綿裡藏針地問:既然有這樣的認識,那還幫李達康爭辦案權啊?學生一愣,覺察到老師的不滿,正想找話搪塞,卻被老師追著打臉,你是不是有私心啊?祁同偉的臉微微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