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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中,故作輕鬆的地打了個哈欠,以遮掩自己的身體“娘,好累喲,我先睡了。”不由分說,脫了鞋襪便躺到床上。
母親正在燈下為兒子織補一雙腳墊,看到兒子躺在床上已是不作聲響,想說的話也憋了回去。
天河躺在床上,傷口一接觸,身上火辣辣地巨痛,自己痛不欲生卻不願讓母親知道,否則也是徒增她的傷心。天河緊緊攥緊了被子的一角,淚水浸溼了枕頭。他咬破嘴唇努力想著“我不會輸,這個世界不能讓我低頭,我絕不會這樣的一輩子屈辱,早晚會有一天,我要讓這個世界向我低頭。”
康瑤織補完鞋墊,也熄燈上床,黑暗中,她感到兒子瘦小的身軀在瑟瑟發抖,雖然他在努力掩飾,但母性的天生敏感讓她還是察覺到了兒子的不正常。康瑤一手撫向兒子的額頭,想爬起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不要動。”天河這時卻低低的叫了一聲“不要看,也不要問,讓我好好的睡覺。”
康瑤的起身動作停住,她感到兒子變了,彷彿他已經明白了很多道理,明白了許多他這個歲數不應該明白的道理。她在黑暗中撫了撫天河幼小的身軀,天河推開她的手,不讓她碰自己的背部,康瑤在黑暗中聽到兒子在被窩輕輕的啜泣聲,她好象知道了點什麼,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她靜靜地抱住天河,一對苦命的母子在這寂靜的夜裡相擁而泣。
第四章 英雄之後
第二天清晨,憂鬱的夜色尚未散去,康瑤便早早地起了床,她將兩天的口糧都做了早飯,小屋中瀰漫了粥香。天河聞到後想起床,身上的疼痛在一夜過後並未減輕,稍微一動便痛得他苦不堪言。康瑤轉頭這才看到了兒子背後的傷勢,她出人意料地沒有作聲,將天河摟在懷中,天河下床也抱住母親,似乎千言萬語都在這母子的一抱中訴說完全。一陣母子連心後,康瑤將懷中的愛兒扶定,神情莊重地問道“天河,你可曾想過,要發憤變強,不再受別人的欺負”。
天河眼前一亮,他從未聽過憂柔的母親如此正經談論這個話題,他神情堅毅地點點頭“娘,我再也無法忍受現在的日子了,我們活得還象個人嗎?與其這樣受氣碌碌一輩子,我寧可不活在這世上!”
康瑤看見懷中的愛兒如此神情,不由得更加心痛,兒子瘦弱的背後模糊出現一個身影,彷彿是八年前那個獨自傲視百萬大軍的絕世身姿。
“天河,跪下。”康瑤堅定的站起身來,天河不知為何故,但聽母親的總是沒錯,撲通一聲跪在母親面前。
“天河,你記住,從你跪在為娘面前這一刻以後,你再也不能給任何人下跪。”康瑤安詳的面容如同再世觀音一樣神聖不可侵犯。天河聽後認真地點點頭。
“孃親並不是逼你,你只需知道一點,你父親這一生是天下無雙的強者,當世所有萬千的英雄加起來也不如你父親,他活的時候央王朝的神箭營無人能敵,可惜如今他犧牲後卻默默無聞,你是他今生的唯一寄託,你如果要做一個強者,就絕對不能辱沒了你父親的英雄名號”。
天河聽得熱血沸騰的簡直達到了史前岩漿的溫度,原來一個下等的不能再下等的餵狗小廝,居然是一代絕世英雄之後。天河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讓父親的靈魂附體,去衝上九天雲霄撕裂天地。
“咕嚕……”這莊重時刻天河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喚起來,天河不由一陣臉紅。
母親撇了他一眼“不許出聲!”隨即走近灶臺邊,搗騰了半天,轉身又說“今天,我便將你父親的遺物贈與你,望你將來能夠重新揚起你父親不世威名!”
天河的血液溫度直接超過了史前岩漿的溫度,他似乎已看未來的自己,手持父輩的震天寶物,在世間稱雄。
“奇怪,”母親折騰半天,一無所獲地在那裡自言自語“我放哪去了?”
天河差點暈死過去。
“娘,你好好想想,咱們屋子總共才這麼大”天河仍滿懷期望地看著母親。
“噢”康瑤豁然想起,拿起蒜罐裡的搗蒜棒,帶著幾許白絲絲的蒜沫,莊重地向兒子遞過去“這便是你父親的遺物。”
天河終於徹底暈死過去。
康瑤對天河語重心長地說:“天河,莫要小看這柄搗蒜棒,它可是你父親的唯一留給我們的遺物。”
天河心中有些愧疚,父親的唯一遺物,自己還嫌不中用,當下趕快接過來。這搗蒜棒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並非木製的,材料非銅非鐵,顏色烏黑黯淡,毫不起眼,而且一邊是明顯的斷口,應是什麼東西斷裂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