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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是幾張不大的褐木茶桌,上面散落著一些古舊的書籍,角落裡還擺著一個小小的武器架,其上是莫林常用的制式短劍與祖父留下的那把古怪火槍,閃閃發亮,看得出少年時常擦拭它們。
門的對面有一張半開著的窗戶,橘黃的窗簾窸窸窣窣地搖晃著,偶爾把外面的微風讓了進來,便可以聞得出夏日傍晚雷雨前溼溼的泥土氣息。
男爵皺著眉頭走到窗邊,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心中莫名惱火起來。他輕輕走出房間,掛上門,然後大踏步地奔下樓梯,便看到艾德匆忙跑來,壓著聲音問道:“怎麼樣,收到懷特城那邊生命神殿的訊息了沒?”昨天也曾請鎮上的生命祭祀來,但那年輕人只是箇中級正職祭祀,幾個恢復魔法使出來,小莫林沒有絲毫好轉,便說要請城裡面的進階生命祭祀來看看。
艾德哭喪著臉報告說:“那邊傳來訊息說,今天已經晚了過來不方便,明早再來,讓我們別急,說普通的發燒不會有什麼事的。”
聽到這話,派克男爵只想一拳砸到石砌牆壁上,莫林才不會得什麼普通的發燒,再說要是普通的發燒,昨天那個生命祭祀的恢復術怎麼會毫無用處。想著他便衝進臥室,換了身寬鬆的短衣,推開宅邸大門便往暮色裡跑去。
“老爺你去哪裡啊?”艾德在後面焦急地叫著。
“我去城裡揪一個祭祀回來!”派克氣沖沖地答道。
“可我還沒有準備馬匹。”聽到派克的話,艾德不禁更急了幾分,懷特城離這裡可不近,即使騎著最快的馬也要數個奧爾(小時)才能趕到。
“馬跑得哪有人快……”隨即男爵周圍亮起一圈淡藍色光輝,然後速度猛然一提,發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東邊沉沉的深紫暮靄之中。
看著男爵遠去的身影,艾德只能在心裡感嘆,老爺確實把少爺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悉心照料,不過還別說,老爺和少爺相貌上還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的顏色,僅僅只是幽藍與深藍的細微差別。
天色很快黑了下去,不過多時,隨著幾聲低沉厚重的雷鳴,豆大的雨點嘩嘩落了下來。男爵夫人推開莫林的房門,走到窗邊,輕輕關上了半開的窗戶,又拉嚴了窗簾。聽著外面轟鳴的雷聲和吵雜的雨點,她摁了摁窗邊牆壁上一個不大的金屬盒子,咔嗒一聲,從那小盒子中延伸出一片淡綠的紋路,在窗戶與牆壁上蔓延開來,如同正在生長的藤蔓一般。隨著淡綠的紋路漸漸覆蓋了牆壁與窗戶,外面的雷雨聲便小了下去,隱約聽不到了。
房間裡很安靜,男爵夫人心疼地看著莫林,一臉關愛,比起派克男爵,她要年輕許多,看上去只三十出頭的歲數,她身材很高,紅色的頭髮盤在腦後,穿著一條素藍的裙子。男爵夫人踱步到床邊,從床腳的臉盆中拾出一塊毛巾,擰了擰水漬,輕輕在少年滾燙的額頭擦拭了幾下,感覺到屋子裡的空氣還有些潮溼,又端來一隻蠟盤,放在茶桌上靜靜燃著,這才走了出去。
莫林蹬開了身上的薄被,因難受而微微扭曲著身子。
他此刻正在做夢,是一個噩夢。他夢到自己又回到了測試的大船上,被血眼布蘭德用力攥著手腕,中指的墨色戒痕在瘋狂燃燒,同時他手腕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圖案,一個沒有瞳孔的抽象眼眸,如同死人一般的蒼白而了無生機,那個可怖眼眸也在燃燒。兩個燃燒的痕跡拼命釋放者熱量與刺痛,他甚至已經意識到這只是個夢境,可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醒來。
而在少年陷在夢靨中的時候,房間裡同樣有了異變。
只見莫林原本空蕩的手腕上,一個淡灰的痕跡正慢慢顯現出來,正是那個無瞳眼眸的抽象圖案,而隨著它的清晰,表面竟然真的燃起一簇小小的灰色火苗,就如同茶桌上那靜燃的燭火一般,灰色火苗愈燃愈旺,卻不知為何沒有點燃床上的被褥,而少年的臉頰則漸漸蒼白了下去。
眼看少年的呼吸就要漸漸得輕不可聞,中指上的墨色戒痕也出現了變化。
此時莫林還帶著那個銀質指環,可一縷黑色的火焰——細長如觸鬚一般,從底下的墨色戒痕裡幻化而生,並從面板與指環間硬擠了出來,那縷火焰中間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沒有任何光亮,外緣則是薄薄一層燃燒著的紅黃色的火光,看上去便如同黑炎一般。
觸鬚似的黑色火焰很靈活,向少年手腕上的那簇灰色火苗探去,乍一接觸下,如同受了驚嚇般回縮了一段,隨即不知怎麼又高高揚起,彷彿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那簇灰色火苗上。寂靜無聲中,灰色火苗搖曳了一下,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