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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僕驚慌失措的安撫著馬匹,齊瀟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的十五萬大軍,和出征那日風光滿滿意氣風發比起來,今日的他們顯有遜色,汙濁帶血的甲冑,消瘦殘損的身軀,卻是如奪命鬼煞戾色兇虐,還可聞到他們周身發散出的血腥與殺氣。
這便是經歷人間活獄被鮮血洗禮過計程車兵,密密麻麻身著玄鐵甲冑計程車兵跪倒在地,臘月寒風刺骨,戰馬馱著行囊呼哧呼哧的吐出白霧,望不到頭的將士綿延至天際,熱氣從他們的身上散出,將青白色的天空濛上一層霧氣。
大昱數十年太平無戰,戰火硝煙不過是史書中的寥寥數語或者是文人墨客下的詩詞,再華靡藻飾的詞句,都不及真正戰場上的慘烈,無謂英雄氣概豪情萬丈,只不過生死。若無法活著回來,便戰死沙場。
他們或許慶幸自己活著歸來,又經歷了生離死別,他們有失去戰友的痛楚,同樣又有把兵器刺入敵人瞬間的快感,無疑,他們臉上看似木訥又隱露嗜血的表情,最好證明了這一點。
大軍寂靜的跪在面前,齊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揚了揚下巴:“都平身吧。”
“謝陛下。”楚屏從地上站起,而身後的將士們依舊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齊瀟和周圍大臣皺眉,只見楚屏轉過身左手壓在佩劍上,大聲吼道:“陛下隆恩,起來吧。”
“謝主隆恩。”一齊叩謝後,將士們原地站起。
已有一年多未見的叔侄兩人,似乎剛一見面,其中一人便來了一個下馬威,齊瀟龍袍袖口內的手握緊,面上嫣然一笑道:“朕與枔王有許久未見,如今大捷而歸固我疆土,手下眾將驍勇善戰,朕已命人擺宴慶功,為諸將接風設宴。”
再次謝恩後,眾人攜馬入城,蹕路清塵,一切閒雜人等俱不可待,街上零零散散跪拜了來不及迴避的百姓,鹵簿鼓吹短簫鐃歌,旌旗卷舒華蓋遮天,天子御駕為前,枔王策馬跟隨其後,一路上長鞭靜鳴浩浩蕩蕩。
晚宴照例辦在太極殿,明珠寶燭,金盤玉珍,樂匠歌姬輕扶瑤琴低首斟唱,聽慣邊疆狼嗥與風鳴的將士,此刻聽到家鄉一婉柔情韻唱,才如漂泊歸家的旅人,濡潤了眼眶。
白銀萬兩賜予諸位將士,兩位大將楚屏、周倫分別賞賜了良田百畝,食邑一千,其他將士們除了金銀珠寶還分得加官進爵。
鶯啼雀唱歡聲笑語,道賀的敬酒的,龍椅上齊瀟清酒入喉,燈光焯影照進她清冷的眼底。抬腕敬了幾輪酒,場內的人大多微醺,新一輪的鸞歌鳳舞在輕妙卓約身姿下嫋娜多姿。
氣氛意興盎然杯觥交雜,許未近女色的將士被婀娜體態迷醉雙眼,搖頭晃腦的沉迷在曼妙舞姿下。舞女赤足踩在羊毛地攤上旋舞,腳踝上系的銀鈴,叮鈴鈴——叮鈴鈴的作響,齊瀟神色淡淡,耳廓一動聽到了銀鈴之外其他的聲響。
殿門外一人正和守門的侍衛交談,從服飾輪廓看,應該是個女子,侍衛一路小跑過來立在下面,劉公公過去詢問了幾句,隨後朝殿內看了幾眼便打發侍衛歸去,恭敬的垂首回到齊瀟身後。
“剛才是何事?”齊瀟問道。
“是攬月宮的人。”劉公公委下。身子輕聲回道,“說公主略有不適,奴才已讓人傳太醫去了。”
“恩?”齊瀟眉頭一動,轉眼見侍衛已是走到殿門口,與那女人交談,“備駕前去攬月宮。”
“陛下。”劉公公上前一步,背脊更彎了一些,“三軍凱旋,應犒賞有功,現慶典伊始,陛下就此離去,似有不妥。”
齊瀟冷冷一笑,“朕要做什麼,還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正當劉公公要繼續說些什麼,外面的侍女大聲喊道:“陛下,公主她剛才喘咳不止,逆氣吐了血,如今不省人事,奴婢怕……怕……”
話還沒聽完,齊瀟嗖的從椅子上站起,腦中遽地一片空白,剛才還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文武百官放下手中的酒杯碗筷一同跪拜在地,等待著齊瀟的發話。
一聲巨響,玉瓷酒壺砸落在金磚,粉碎的瓶身漸溢位一地的酒漬,震得齊瀟回過神,犯事的小太監抖抖索索跪在原地。
“備駕。”齊瀟無心再去降罪他人,匆匆披上一件大氅,連一句辭別都沒說,走出了太極殿。
齊瀟前腳一走,百官們緩緩抬起頭,大殿內又重新燃起了一些氣氛,楚屏轉動手中的酒盅,幽沉的瞳孔裡深不見底,辨不出喜怒,只聽到不遠處一個內閣元老憤憤抱怨:“朝綱不振,朝綱不振啊!”
楚屏哂笑一聲不加理會,轉頭瞧見另一邊打碎玉瓷酒壺的小太監,正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