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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捱打。父親則袖手旁觀。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清楚,每打一下,我對她的憎恨就愈加深。她把我姐姐變成脆弱而多愁善感的人,我發誓她絕不能把我變成那樣。我發誓我會強悍、剛硬,像岩石一樣。”她的確變成這樣,一直持續到成年。
我們的傷痕所帶來的資訊──它們如何塑造了我們(2)
我們小時候所發的誓言是非常可以理解的──而且非常具有破壞力,把我們的心關閉了。基本上,它們和我們所受傷痕的資訊立下根深蒂固的協議。它們充當協議,向我們作出裁決。“哼,真是那樣的話,就隨它去吧,我要用以下的方式來過我的生活……”
我花了許多年,才整理出那些塑造我生命的傷痕和資訊。在這段旅程中,事情愈來愈清楚明瞭,也帶來了醫治。就在昨晚,約翰與我談到這章,我才更清楚地看見我所受的傷害帶來了什麼資訊。我媽因為再有一個小孩要出生(就是我)而不知所措。那降落在我心中的資訊是:我令人不知所措,只因我出現,就帶來憂愁痛苦。從一位似乎不想認識我,或與我相處的父親,我得到的資訊是:“你沒有令我著迷的美,你令我失望。”
我小時候會躲在衣櫥裡。沒有人在和我玩捉迷藏,只是我覺得在那裡比較安全。我十歲開始這樣躲,正好是我家崩潰的那一年。我們原本一直住在堪薩斯州,我們的小區再好不過了。大姐、二姐、哥哥和我,跟小區的孩子們玩在一起,當年每個家庭都沒有圍籬,全是空曠一片。而學校是我們享有盛名的地方,我當選“年度風雲市民”,大姐獲選為前往國外的交換學生,應該會去法國。二姐是學校話劇社的明星。我哥哥人氣好,贏得幾項成就獎。大致這樣,情況不錯。
接著,我們搬家了(我父親獲得升遷的後果),那就像一顆原子彈在我家爆炸。我們在堪薩斯州有龐大的支援系統,比我們所領悟到的還大、還強。朋友、鄰居、老師,全都支援我們。我們一搬家,就不再擁有那樣的支援了,而我的家庭本身也不夠堅固,如同紙牌做的房子一樣倒了下來。父親雖然不再常常出門旅行,可是他長時間工作,往往在我們起床前出門,我們入睡後很久才回家。我還以為他出差離家很遠呢,其實只有一小時的車程。爸爸愛喝酒,又被診斷出患有躁鬱症,所以他在家的時候,你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躁”還是“鬱”。那會是快樂的爸爸呢,還是憤怒的父親?
我們的家不再是避風港,卻成了戰場。一起吃個飯,結局往往是氣話和熱淚。父親的酒愈喝愈兇,足以匹敵的只有母親日益增加的痛苦和怨恨。他們兩人相處時,諷刺的話像毒箭般飛過空中。為了逃避,哥哥偷了一輛車,企圖開回生活原本美好的堪薩斯州。母親回孃家住一陣子,一個姐姐離家出走。有一晚我和父親出去用餐,他酒喝多了,開始和女服務生打情罵俏,向她要電話號碼。太過分了,我那年輕而寂寞的心實在受不了。回到家,開啟藥櫃,把我認為可以結束我生命和痛苦的藥丸全部吞下。隔天早上醒來,慶幸自己沒死,但卻強烈意識到我的世界已不再安全了。
因此,我發了誓,在我年輕內心的某個地方。我甚至不曉得自己這麼做,也沒有用字句表達,我發誓要保護自己,永遠不招惹痛苦,永遠不引人注意。我在家裡的工作是讓人看不見我,不興風作浪。萬一我搞砸了,這艘船鐵定沉沒。於是我開始隱藏,隱藏我的需要、我的渴望、我的內心,隱藏真我。實在太難以承受時,我就躲進衣櫥。
時間轉眼到了十四年後,現在我新婚,嫁給一位堅強而直率的丈夫,他不怕當面衝突,甚至還表示歡迎呢。我們坐在廚房的桌子旁,談話轉趨激烈,我就出去。他會來找我:“史黛西,你在哪裡?”我在哪裡?我躲在衣櫥裡,真的衣櫥。
我的幼稚行為讓我很不好意思,也覺得愚蠢,因為我似乎沒有能力以成熟的態度化解意見不合。可是我從來沒見過怎麼化解,不曉得怎麼做。只要約翰對我所做的事稍微表示失望,就觸痛我那未得醫治的心。約翰以他的愛和保證,花了好多個月、又好多個月,才開始打動我那驚惶的心。我還記得頭一次,我們在“意見不合”時仍能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情景──我用盡全部意志把一隻腳留在房間,另一隻腳卻跨入浴室的門口,準備撤退到我所構築的安全裡。那次是轉折點,我再也沒有以那種方式躲藏了。
然而,我的體重卻急遽增加,快到你會認為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地步。不知不覺,我找到新的躲藏方式了。我一結婚就擔心,內心深處的我會(也一直會)讓約翰失望;他一定會知道的,時間早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