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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成婚,她大哭過,曾遠離京城到行宮中去住。過了好些時日,她本想已經無甚大礙,不料,待到重逢,竟是顧昀與新婦繾綣的樣子。
心似被銳器割傷一般,疼痛不止。
王宓的呼吸愈發地緊,喉頭哽咽,一陣一陣地難受。頰邊涼涼的,她將袖子一抹,袖口滿是潮溼。
“長公主?”一個聲音忽然在前面響起。
王宓舉目望去,朦朧中,只見已經到了林苑前的宮門,一人擋在面前,卻是顧峻。
腦海中掠過一絲清明,王宓喘著氣,腳步緩下。
“長公主這是?”顧峻驚異難言,下意識走上前去。
“走開。”心中陡然湧起一陣抗拒,王宓嗓子帶著沙啞,冷冷道。說罷,看也不看他,徑自朝宮道那頭快步走去。
大火
車輪轔轔奔在路上,聲音傳來,滿耳雜亂。
馥之望著外面,日光被細竹簾遮得只剩昏黃的顏色,風透進來,絲絲髮涼。
腰上忽然被摟起,耳畔傳來顧昀低低的聲音:“想甚?”
馥之回頭,他的臉近在咫尺,雙目靜靜地看著自己。
“未想甚。”她淡淡道,彎彎唇角。
顧昀沒有離開,看著她,片刻,道:“我與長公主自幼相識,在宮中出入常常見到。若說情義,我一向將她視若親妹,卻也只如此而已。”
馥之訝然,抬眼,顧昀直直與她相視,坦誠不避。
見他這般言語,馥之頰邊一熱,反倒說不出什麼了。
“嗯。”她應了聲,轉過臉去,繼續望向車外。
顧昀沒有說話,卻索性把手環在她的腰上,輕輕往懷裡一帶。頸邊的肌膚傳來熱熱的刺癢,馥之又是無奈又是窘迫,笑著掙開,
“這是車上!”她掰著他的手,小聲提醒道。
顧昀卻不放手,仍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
“我明日去南方。”他的聲音低低傳來。
馥之一怔,停下動作,看著他。
片刻,顧昀抬起頭,雙目深深,神色沉靜,毫無玩笑之意。
心中的詫異漸漸沉下,馥之只覺一時無法言語。
好一會,她聽到自己開口問:“何時定下的?”
顧昀緩緩答道:“就在方才,明日酉時動身。”
“這麼急?”馥之仍覺不可思議。
顧昀頷首。
“南方何處?”她忍不住,問道。
顧昀唇邊泛起一摸苦笑,沒有答話。
馥之亦是不語,心中思緒多端,卻不由地想到巴郡。
近來,朝廷收巴郡的傳言又是沸沸揚揚。她擔心謝臻,曾多方留意,只聽聞鹽務使到巴郡之後,朝廷新政推行甚順云云。謝臻過得如何,卻無隻字片語可知。
如今,顧昀又要親赴南方,雖未說明去處,可以他的身份,馥之能想到的也只有巴郡。
心中似有什麼沉沉壓著。
顧昀見她不說話,笑了笑,道:“不過去些時日務,雖急些,也無甚可擔心。”
馥之沒有應聲,片刻,只略一點頭。腰間傳來那雙臂堅實的觸感,肩頭抵著他的胸膛,卻仍覺得不安,車馬聲嘈雜傳來,愈發教人煩躁。
黃昏時,顧峻在宮中未歸,顧府眾人在堂上用過晚膳,賈氏與馥之起身,先行離開。
家人盡皆退去,只餘顧銑叔侄二人。
“呂汜、劉矩皆良將,去年你與他等同出塞外,當有所瞭解。”顧銑緩緩道。
顧昀頷首:“如叔父所言。”
顧銑目光深邃 :“濮陽王只怕等不得許久,各郡兵馬調集完畢,我亦將往。”
顧昀欠身:“諾。”
顧銑看向他:“馥之可知曉?”
顧昀抬眼,片刻,答道:“已告知。”
顧銑面上浮起微笑,和聲道:“她才回來,又逢此別,當多多寬慰才是。”
顧昀答應,在席上向他一禮。
夜幕垂下,廊道的草木映著月色,散發著秋露的味道。顧昀走到西庭,馥之的室中亮著火光,他走進去,卻只看到戚氏一人坐在燈下。
“夫人去了東庭。”看到顧昀,她行禮稟道。
顧昀詫異,轉身離開。
到了東庭,果然,主室中燈火明亮,顧昀入內,看到裡面只有馥之一人,正坐在榻上收拾著一疊衣物。
“做甚?”顧昀掩上房門,走過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