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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了什麼?”她面色沉沉,一字一頓地說。
王瓚唇角彎起:“女君既敢說,還懼他人聽去?”
念頭飛快地在心中閃過,姚嫣瞥向那池邊,只見怪石修竹錯落,卻似除了這小徑之外,再無處可通往。
此人在自己來到之前,已匿在了那處。
姚嫣臉上發白。
正怔忡,忽然,一件物事落向眼前,姚嫣忙伸手接住。
看去,卻是方才擲出的香囊。
“那妖女有甚值得你心結?”只見王瓚斜睨著她,目光不屑。言畢,他轉過頭去,徑自離開。
顧昀帶著馥之沿著小徑一路走到山丘之巔,馥之望去,只見此處雖不算高,視野卻甚為開闊,玄武池上滿滿的碧葉菡萏和池畔佇立的亭臺樓閣一覽無遺。
“景色甚妙。”馥之向顧昀微笑道。
顧昀望著面前,莞爾道:“家父最愛來此處賞菡萏,幼時,他常帶我來此。”
馥之頷首,覺得有趣:“常人賞菡萏,皆以為扁舟入池,近觀方為美事。令尊卻要來這極遠之處。”
顧昀笑了笑:“家父那時曾言,世間佳景,總在高處才可窺得。”
“哦?”馥之覺得此言頗有意味,不禁細細咀嚼。
顧昀看了一會景色,走到旁邊樹蔭下的一塊寬大的青石板上坐下。
“家父也愛賞花。”片刻,馥之走過來,道:“家母好治園,栽植諸多花木。凡值佳期,家父便在園中置酒賞花宴友。”
顧昀看著她,含笑不語。
馥之在他身旁坐下,望望遠方的玄武池,問他:“你也愛來此處賞菡萏?”
顧昀搖頭:“我不愛賞花。遠觀近睹,於我而言無甚差別。”
馥之好奇:“你愛什麼?習武?”
顧昀看看她,沒有回答,卻伸伸懶腰,在青石板上仰躺下去。
“我幼時最厭習武。”片刻,他輕聲道。
馥之訝然。
“家父望我早繼家業,從不准我憊怠;母親倒是不迫我,許我玩耍。”顧昀說著,對她笑了笑,道:“我幼時,還曾為躲避習武躲入池中,差點被淹死。”
馥之看著顧昀,抿抿唇角。
顧昀望向上方的樹蔭,繼續說:“後來他二人皆不在了,迫我習武的人又換作了叔父,更嚴厲有加。到那時,我反倒不再躲避了。”
馥之想了想:“你那時愛習武了?”
顧昀莞爾:“未曾,只是我發覺世上只剩此事可做。”
馥之默然。
顧昀家中的變故,他曾略有耳聞。幼年失怙,又遭親母離棄,本是一段傷心之事。
“後來呢?”她輕聲問道。
“後來,我叔父帶我出征。大戰之後,他帶我往荒原中縱馬馳騁。”顧昀緩緩道,他轉向馥之,忽而一笑:“你可知曉那是何種樂趣?天地之大,無窮無盡,放開韁繩,人就像能飛起來一般。”
馥之笑起來:“我叔父從不准我這般騎馬。”
顧昀唇邊彎起:“我叔父膽大得很,從無顧忌。”他說著,笑意愈深,如墨雙眸泛著清亮的光,低低道:“我到那時才覺得這許多年的辛苦終有回報。”
馥之注視著他,沒有言語。少頃,她的手在袖底朝他伸過去。觸碰的瞬間,顧昀隨即反握過來,緊緊地,手指相扣。
夕陽的暉光已漸漸染上天邊。
承光苑中,侍中溫容趨步走過翠微宮的宮道。宮門就在不遠處,正前行,只見一人從宮門裡出來,卻是廷尉鄒平。
兩相照面,溫容心微微一提,臉上卻平和,上前一揖:“鄒公。”
鄒平看到他,亦還禮:“溫侍中。”
溫容看著他,浮起笑意:“日已黃昏,鄒公還未歸家?”
鄒平苦笑:“正要歸家。”
溫容頷首。
“溫侍中亦在此間?”鄒平問。
溫容微笑:“今日容在此當值。”
鄒平點頭:“如此。”
二人閒聊幾句,鄒平告辭,朝宮道的一頭離開了。
原處只剩溫容一人,他望望四周,只見餘暉已變得彤紅,宮牆的白堊染上霞光,映著妖異的明亮。
翠微宮中,皇帝將上的奏章收起,往坐具上一靠,閉上眼睛。
中常侍徐成見狀,從宮人的盤中端起一盞茶,小心地放到案前,恭聲道:“陛下閱卷整日,也該歇息。現下已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