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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嘴,義正言辭地說:“我哪裡看得到我臉上的東西?”
她在手袋裡拿出手帕的時候他好像在裡面看到了鏡子……
她的頭微微仰著,一臉真誠地等著他的動作。好吧,他就當是做善事了。他接過她的手帕,勾著她的下巴將她受傷的那邊臉正對著他;低頭看著她的唇上邊流出的血液,殷紅地順著她的唇形一路下滑,流過勾畫般的唇角與吹彈可破的肌膚,那液體似乎散發出一絲絲誘人的氣息,分分秒秒都在蠱惑著他的視覺。
他就那樣迷惘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肌膚開始微微地燙人,他如夢初醒般驚覺自己竟然就那麼沉溺在她的世界中。他抬手慌亂地替她擦去唇角的血液,放開被他禁錮著的下巴。
子衿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有些燙。剛才他……
劉佩宏本來捂著傷口一直哼哼唧唧的,被李亥鈞警告了幾記眼神後才安靜了下來。靜默了幾秒之後忽然感覺氣氛中夾雜著幾絲怪異的氣息。他轉頭瞅了瞅子衿,又偏過去瞄了眼程敬之;前者低頭捂著臉,後者的眼神正好巧不巧的與他對上了,他訕笑著轉過頭來,怎麼覺得他們兩個詭異得很。
李亥鈞卻不似劉佩宏那樣茫然,他方才透過內後視鏡便看到後面二人的動作;他畢竟比劉佩宏年長許多,對於子衿與程敬之的之間微妙的關係卻是一目瞭然。不過他奇怪的是他們二人竟然互相有意,這是個什麼事兒?
風住塵香花已盡(13)
車內幾人各懷心思地到達了禮堂。
甘佩嶸已然是在門外候了許久;待伴娘們皆下了汽車,劉佩宏將佩清自車上迎下來,拉著她進了大門。
不知道他們此時心裡是怎樣想的。
李亥鈞走下車來替程敬之開啟車門,按理說劉佩宏應該過來替她開車門的;可是他卻搖頭晃腦地倚著車門裝作不知。子衿本來就沒打算要他來邀她下車,偏偏這佩宏做出的這個模樣著實是令她惱火的很。
她咳了一聲,用剛剛擦過血的帕子捂著嘴:“劉副官,麻煩替我尋件大衣來,外面的風甚大,我受不得風寒。”
這頭剛下車的程敬之聽她這麼一說,下意識地睨了一眼她的臉色:紅潤,甚好。
“受不得風寒那就別下來了。”劉佩宏隔著車窗挑釁說。
子衿隨手從手袋裡拿出一頂毛茸茸的粉色蓓蕾帽,用手指圈著帽簷:“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把劉副官想象的太大方了。”她將手搭在車門把手上,反手一轉車門就開了。踩著小短靴“噠噠噠”地下了汽車,撲面而來的寒風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她立即把吹亂的頭髮理好攏在耳後,順手將帽子戴上。
劉佩宏見她狀態好的很,心下不岔:“原來江小姐也是有手有腳的。”
“我自然是有手有腳全身健康,可惜某人外表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內心卻是患了疾。”她接著從手袋中拿出毛口羊絨手袋,悠悠然地戴上。
“不幫你開車門就是內心患……”
“將軍等等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她對著快要隨一群人進入教堂大門的程敬之招了招手,然後便蹭蹭地消失在他眼前。
他憤慨地瞪著她的背影,她可是他的嫌疑人呢!
子衿寸步不離地跟在程敬之身邊,他走到哪兒她便湊到哪兒,引得周圍的人對她一陣陣地細聲議論。程敬之有些不自在地低頭咳了一聲,轉身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子衿:“你不覺得不妥麼?”
她掂了掂腳尖,不在意地說:“不覺得啊,感覺挺好的。”
程敬之妥協般地點點頭:“隨你。”
他走到左邊第一排頭一個位置坐下,她便坐到他的旁邊,動作乾淨利落,令他們周圍的人紛紛注目。
“你坐在這裡做什麼?”耳畔忽然傳來程敬之低沉的嗓音。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我不能坐麼?”
他被她的天真無知逗得無言以對,他的眼底浮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你就這麼坐下去了,沒什麼感覺麼?”
感覺?她歪頭沉思,疑惑道:“你是說他們的眼神?”
坐在他們後面的江子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抬手彈了一下子衿的肩膀:“行了你,就沒看到方才椅子上放的東西麼?”
子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心口一突,條件反射般地從椅子上起來。程敬之拾起椅子上被她坐得有些摺痕的紙張,舉到她的面前。
那上面用工工整整的鋼筆正楷寫著“劉佩君”三個字。
“這……”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乾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