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鏈長,上保鄉財政收入,下保二百多名農村富餘勞力穩定的銷售渠道。軋鋼廠紅火了沒三年,金融海嘯來襲,鋼材價格一落千丈,乾坤公司消減產能,軋鋼廠電爐子就涼了。副作用太大,工人失業,廢鋼鐵滯銷,鄉財政斷炊,百十名鄉幹部半年沒發工資。武鞏多次央求張總接手鄉軋鋼廠,張總表示公司產能目前還閒置,資金鍊也緊張,接手有點困難,架不住武鞏有空就來求爺爺告奶奶,信誓旦旦表示:“租賃、買斷、承包都行。張總掙多少利潤我不眼熱,只求工人端上飯碗,鄉幹部能開工資。”他的執著打動了張總,人家也算過賬,工人和幹部工資每年一百萬,挺過困難時期,軋鋼廠以後利潤空間足夠大。得嘞,答應你了。這等於久旱逢甘雨,所以武鞏堅持著正裝。麻煩來了,大窪鄉一年到頭沒個專案,用不著穿西裝領帶,武鞏天天往村裡跑,你穿上西裝領帶村民會說你假門假事。小琴連夜找財政所長借了套西裝,試了下稍微大點,只能湊合了。
問題是領帶不是易拉得,小琴也不熟悉打結挽扣,手忙腳亂了半天,領帶始終在武鞏脖子上繫了解,解了系。武鞏頭枕椅背,伸手呼嚕脖子說:“輕點,勒得慌。”他沒承想一下攥住小琴手腕,立馬就尷尬了。兩人工作幾年了這是第一次手碰手。小琴手哆嗦幾下,下意識往回抽了一點,根本沒打算徹底抽回來,手背在武鞏掌心裡轉動,輕輕的柔柔的。武鞏登時感到了化學反應,一股溫潤的暖流襲過全身,麻酥酥的暈眩。大概是鬼使神差的緣故,他食指又輕輕劃她細膩的手背,感到急劇升溫的暖流強大得足以傷身。“想勒死我?”這感覺不妙,他說了句話以沖淡尷尬,“為你姐夫報仇?”
粉嘟嘟的潮紅像花朵嘩啦一下在小琴臉上綻開,扭過頭去竊笑。“才不管你倆的事呢。”手被他輕劃的感覺很幸福,她早就盼著呢。嘴上卻假裝發狠,“就勒!誰叫你不給我轉正呢。”漂亮的小琴不乏追求者,據稱夠一個加強排,但她統統謝絕。三十歲的姑娘始終不婚配,在農村來講已屬高危年齡。同事都私下裡嘀咕,高不成低不就,弄不好要找個二婚頭。其實她的心思誰也猜不透,心裡只有武鞏,根本容不下別人;無非礙於道德底限,她沒有勇氣插足罷了。
2 劉書記陰影
畢竟尊為鄉長,矜持總該有的。武鞏想,再攥著人家手就有點哪個啦。他首先退卻。佯裝打哈欠,懶洋洋伸開雙臂的同時依依不捨地鬆開小琴手。但是終歸肌膚相觸了,相觸的感覺化成絲絲縷縷的癢癢爬滿全身。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小琴。到底暗戀從何時開始難以說清,反正他每次心灰意冷帶著葉榕的冤損回到鄉里,只要看見小琴就豁然開朗,憂愁隨風而去。而且,直覺也提示他,小琴對他同樣有那麼一層朦朦朧朧的意思。當然,他叮囑過自己,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道德水準問題。怎奈葉榕的反作用力太強,小琴這邊又像強勁的磁場,比如剛才的肌膚相觸,令他感到她的吸引力實難抵擋。再難抵擋也得咬牙堅持,他命令自己雙手再不可輕舉妄動。當然可以抱緊胳膊活動一下心思,捉摸她剛才那句“誰叫你不給我轉正呢?”究竟什麼寓意,變換協勤身份,名正言順當辦公室主任,還是想替代葉榕?後面的問題就大了。
武鞏猜來猜去沒個準頭,睏意襲來歪著腦袋打起了呼嚕。他昨晚從宋村回來倒在床上要睡,忽然想起應該給劉書記彙報一下工作。三十出頭的劉書記是縣級後備幹部,半年前由團縣委書記空降大窪鄉,屬於蜻蜓點水似的鍍金補課,為年底縣級班子換屆做接班準備。本來前任書記調任廣電局長,武鞏未能接班就覺得遺憾,他但願劉書記榮升後他能順位接班,所以請示彙報不可或缺。他忙得時空顛倒,忘了打電話時正值子夜,惹得夢中的劉書記有點煩:
“哎呀武鄉長啊,這個點來電話還以為什麼事呢?不是說好了嘛,我培訓這四個月你放心大膽幹,無需請示彙報。幹錯了是我的,成績歸你。”
因為驚擾了劉書記的夢香,武鞏很難為情,咿咿呀呀地把工作說得半生不熟。
“迎來送往開銷太大,”劉書記想起件事,“再給我銀行卡里打兩萬。”
武鞏下巴咔嚓掛下來,灌了一大口涼氣。真後悔打電話,屁事沒解決,反倒弄了兩萬塊錢饑荒,讓他上哪兒討還去呢。想起天亮之後跟張總籤承包協議,他只好瘦驢拉硬屎,咬著牙說:“只要承包費到賬,馬上打到書記卡里。”承包費還沒剜進籃子,八字那一撇沒準還是水中花鏡中月,他就先列支了。沒辦法,鄉里太窮啊。土地糾紛加上兩萬塊錢饑荒讓武鞏根本睡不踏實,趁小琴給他扎領帶的功夫補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