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邊大叫:“用力!用力!要不就會凍死!”
灰黑的浮標和烏糟糟的、水草般的漁網絞結成團,風浪聲裡夾雜著相互撞擊的沉悶聲響。秦、姚二人在這片混亂的水域時而游泳,時而踩水,時而潛入,在比湖面更黑暗混亂的水下,憑經驗、直覺和不顧死活的精神,尋找掛網的癥結。
他們已不再害怕冰冷刺骨的湖水,不再害怕疾風大浪。真正的危險是可能被漁網纏住。纏住手腳,不能遊動,剎那間是滅頂之災。
纏繞成團的漁網何止千斤!他們懸在水上,無法使出陸地上那大力氣。摸到一段,兩人分別扯著仰泳拉開。絞結很緊的只好再次潛下去。
果然,秦天聽到姚竹村的叫喊:“我纏住了……”
他猛力躥游過去,只見黑網裡有團東西在翻動,那是姚竹村的腳。他腦袋朝下正在亂踢亂拽。
他拼命扯住一團網衣向後帶,誰知一連幾個大浪,將旁邊一溜網底也蓋到姚竹村頭上。
姚竹村頓時成了一頭困獸。
秦天急得大叫:“不要慌!不要用力!我就來!”
姚竹村只得頂著網,不再叫喊,聳出水面吸口氣,閉嘴浮著,再吸氣,再浮著。
秦天從紛至沓來的浪裡衝出來,揮手大叫:“拋槳!拋槳!”
船上人早已焦急萬分,急忙把捆綁的長槳扔過去。秦天終於憑著這個救生筏,把姚竹村拉出網來。
雨停了,風仍在呼呼叫。他抱著長槳,隨風浪漂到船邊,人們一把將他拽住。
姚竹村跌進船艙,搖晃著溼淋淋、毛碴碴的大腦袋,瑟瑟索索地罵:“日他娘!老子……死了……老子死了……”
大家又把秦天拉上船,七手八腳將藏在艙底的劈柴架到醃魚的大缸裡,燒起白旺旺的火。水炳銅、秦厚德給兩人赤裸身體噴上燒酒,用力揉搓。
肖長根說:“回去回去,再搞會凍死人。”
秦天嘴唇烏黑,眼睛猩紅。他咬牙說:“輕易就回去?這條網,打多少魚,買得回來?”
肖長根舉著在火上冒騰熱氣的衣服,顫顫抖抖說:“我……熬不住了……我又下不得水……”
大家望向水炳銅。
水炳銅緊咬牙,絡腮鬍臉頰一鼓一突地扭動。他仰頭喝下大口燒酒,解了衣服:“好,我,下去……剛才肚子好痛。”
秦天撐著火缸站起,把剛披上的溼衣又脫下,“我們一起下!”
雨已完全停止,風也小了許多,一絲孱弱的陽光從天邊雲層洩漏下來,它們對改變大湖現時的寒冷無能為力,卻能給這些絕望的人們不小的精神慰藉。
兩人再次潛入水中。
半浮半沉的黑色大網在他們奮力工作下終於徐徐展開,船上人喊著號子,大半網身漸次上船。
然而,那個掛網的癥結並沒解決。
秦天躥出水面向著水炳銅叫:“拉上面!我下去!”
說罷一個猛子,不見了。
他不得不忍痛睜開眼睛。水上層雖然一片灰暗,尚可看見朦朧網影,漸深下去就漆黑一團。憑藉手的感覺,沿網而下,小心不被網身纏繞。一邊下潛一邊用力拉扯。突然,雙手觸著一堵矗立水中、兩尺來寬的硬物。他一陣驚喜:這就是掛網的東西了!
秦天拼力清理絞結的網身,實在憋不住了,河豚似的直躥出來時,忽然天邊一綹嬌燦的陽光直射他眼裡,他興奮得輕叫一聲,一面壓水踩浪,一面深深吸氣,再次沉入水中。
他終於“看”到掛網的東西了,那是一塊矗立的、約有人高的花崗石,渾身沾滿厚重滑膩的泥塵,一個勾狀缺口掛住了漁網。
他連摳帶拔,將網衣扯開。
手繼續朝下摸索,忽然覺出它明顯的凹凸痕跡。
隨著漁網次第放開,本來可以立即浮上水面的秦天,鬼使神差地,雙手還在朝下摸索!
那些凹凸痕跡,原是雕刻的文字!
秦天大吃一驚。怎麼像塊墓碑?這可是在煙波浩渺的洞庭湖裡!
驚詫之餘,無法多想。憑那雙如眼的雙手,匆匆扯開最後一點漁網,將它們推向水面。腳下發力一蹬,剎那間覺得踩著一個堅硬光滑、中間高四周底的蛋形地面。
這是墳冢!一座水下墳墓!
陡然間,一股森森冷氣從他光裸的腳心直躥頭頂,腳下一軟,人就被剛剛推上去的沉重漁網壓垮下來。
一瞬間,咕咕咕幾口又腥又冷的湖水嗆進肚裡。
腦子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