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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竟似兩個天地,一處冰天雪地,一處卻似陽春三月。但舉目望去,屋中陳設一目瞭然,竟是不能看出是從哪裡供暖的。
親手為客人奉茶之後,趙顥才笑道:“這可不是機緣湊巧麼?道長仙蹤素來如天際神龍,這一別三年,都不知道長一點音訊,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道長竟會到了東京。”
那道士卻是一臉的鄭重,看著昌王,肅然道:“王爺不知道自己有滅門之禍麼?”
趙顥不以為然的一笑,道:“我又有什麼禍事?”
“王爺為何不學嘉王,速速離京?此時留在京師,只會招惹皇上的疑忌。”李道士與趙顥的關係顯然非同一般,是以並無一句虛言,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談論起如今最犯忌之事。
“道長還記得治平二年的事情麼?”趙顥微微一笑,道:“治平二年,也是一個大雪天,道長為小王看相……”
“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不直言。治平元年到治平二年,我流年不利,為強盜所傷,身上又無分文,若非王爺救治,我有死無活。因此在告辭之時,我破例為王爺看了相。王爺之相,貴不可言。但是天下的至道,變化無窮。小道雖自以為識人不差,卻不敢以為世上之事,竟能僅以相術來定命運。”
趙顥心中略覺不快,但是他知道眼前之人,並非尋常傍倚大戶豪門求取榮華的道士,所以並不敢怠慢了。笑道:“仙長所言,自是至理。但是小王素服仙長之能,眼下的情況,還要請仙長能不吝賜教!小王並非是敢覬覦九鼎,若我皇兄好端端的,或者太子已經成人,小王自當安於這昌王之位,絕不敢有非分之想。實是因為皇子太小,主幼則國疑,許多事情不可預料。小王實在是不忍心太祖太宗皇帝的江山社稷,竟落入外姓之手。若我皇兄病情能夠好轉,自然萬事皆休,小王也心甘情願受罰;但萬一皇兄大行,則小王絕不會允許朝中出現霍光、楊堅,令我大宋錦繡山河改名換姓。”
李道士沉吟半晌,才緩緩道:“王爺素來恬淡,今日如何竟捲入這等旋渦當中?實非智者所為。我夜觀天象,紫徽星雖然暗淡無光,但是算來算去……哎,凡人如何又可以料知天機?……罷罷,王爺既然存了此心,我若不管,只怕更加壞事,那時反是我對不起王爺。”
趙顥見李道士話中之意,已是應允,喜道:“多謝仙長眷顧。”
“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王爺雖然素有賢名,但是平素也不曾結交外官,並無緩急可用之人,真可依賴的,只是兩宮太后而已。不知兩宮太后此時心意如何?”
趙顥嘆了口氣,道:“我母后雖然聰慧,先帝在位之時,便多賴母后周旋於先帝與太皇太后之間。但是她的性格,卻並不喜歡爭權奪利。若依她的本心,固然是希望國家能立長君,但是奈何太皇太后堅持認為,今日若有危局,斷不可以重蹈太祖皇帝覆轍。因此母后的心意,卻也難定——若是以前,母后是絕不會同意讓小王和四弟出京的。但是宮中太醫傳來的訊息,卻是說太皇太后病情也漸漸加重了……到時候,母后自是可以說服的。當前可慮之事——小王以為,是要看朝中可有大臣肯替小王進言。”
李道士哂然一笑,道:“王爺以為,朝中大臣,有誰可倚賴?”
“今日朝中有威望之大臣,無非文呂石馬諸人,此外王珪喏喏,馮京、吳充謹謹而已,餘者更不足道。”
“然而這七人,皆非王爺池中之物。文彥博忠直,其意如堅石;呂惠卿圓滑而恃才,今上在位,彼雖然稱不上言聽計從,但也已位極人臣,除非他料定今上必有不測,否則王爺何以能動其心?石越受今上知遇之恩,我觀其志,似不在小,此人更非王爺所能羈;司馬光天下君子,這等大事,更不用多說。馮京、吳充,俱謹小慎微之人,可守成不可創業;王珪更是牆頭之草,不足以謀劃大事。若為王爺計,若無兩宮太后為內援,政事堂諸相,更非王爺所能倚靠者。”
趙顥不以為然的說道:“又非要興兵動槍,不過是進一奏章。小王不信無待價而沽者。皇兄若無事,自是萬事皆休。若有事,便請在朝堂上一爭,而富貴唾手可得,豈有人不樂為者?”
李道士知道趙顥此時已經完全被權力的慾望迷住了雙眼,不由暗暗搖了搖頭,道:“若是如此,呂惠卿、王珪,王爺可以加以籠絡。此外,蔡確做了幾年的御史中丞,居然能一直不動,可見其有過人之處,王爺亦可留心。至於其他官員,無非是以壯聲勢而已。”
“呂惠卿,為何不是石越?”趙顥眉頭微皺。
“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