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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秦觀一首新詞,當時寫來,秦觀本來也沒什麼感情,然而此時此刻,見那位鶯兒姑娘柳眉微鎖,眼中晶瑩,卻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有人為不能嫁給石越而傷心,有人為石越要結婚了而舉杯,也有更多的人為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但誰也不曾想過,這件事在王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同於王安石的猶豫,王雱對這樁婚事,強烈的反對著。而王旁以及兩位叔父王安禮、王安國,卻是表示支援。王倩雖然受到寵愛,可悲的卻是在這種場合,幾乎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儘管這涉及到她的終身幸福,而王夫人則是一個標準的家庭主婦,她完全無條件的支援丈夫的決定,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讓夫君為難。
王旁因為在家裡受的寵愛遠不如哥哥王雱,而自己才學也不及王雱,所以一向不敢頂撞王雱,只聽到王雱厲聲說道:“父親,這種事情,如何做得?你想讓妹妹重蹈姐姐的覆轍嗎?”
王安石自顧自的沉吟不語,用手指不斷的敲擊桌面,顯得心裡猶豫得厲害。沒有一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特別王安石這樣非常護犢的人。
王旁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大哥,石越真的有那麼差嗎?”
王雱冷笑道:“你以為他有多好?我知道你們都是貪圖他以後的前途無量,妹子有個好依靠。可你們想過沒有?石越現在就推三阻四,顯得很不樂意,妹子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再說石越對新法是什麼態度,父親難道你看不見嗎?你讓妹子過去何以自處?”
王旁嘟噥道:“這是皇上欽賜婚事,要推辭也難。況且依我看,妹子和石越才學相當,門當戶對,如果兩家聯姻,石越能夠幫助父親,大傢伙齊心協力,也是一樁美事。”
“原來你們打的這個主意?” 王雱悖然大怒,“咳……咳……”他一時氣急攻心,連忙用手絹捂住嘴巴,停了好一會,等氣息平靜,這才繼續說道:“我看你們打錯主意了,吳充不曾改變主意,石越如何能改變主意?父親決意變法,便肯定會招天下人的責難,只有堅持下去,等到雲開霧散,事成功競,才會得到理解。怎麼可以這麼天真?”
“依我看,父親和石越的分歧沒有想像的那麼大。我讀過石越的書,父親說要法先王之意,不能拘泥於先王之形,這樣才有變法圖強,石越實際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提法不同,父親說是‘新法’、‘變法’,石越說是‘復興’、‘法古’,表面上不同,實際上說的是一回事。父親說,只要增加民財,那麼不增賦而財用足是可以的,石越在給皇上的奏章中也說過類似的話。父親說,言利只要便民,合乎仁者之義,這一點石越也是大加鼓吹的,他說孔子的‘仁’的核心,就是愛民利民……況且對於新法,石越也不見得就是一味的反對,要求罷廢,而只是要改良。這石越和那些舊黨的臣子,還是不同的吧?”王旁說完之後,臉上微紅,長出一口氣。顯然這是憋在心中好久,而一直不敢說出來的話。
王安石和王雱驚訝的看著王旁,顯然沒有想到他能有這般有條理的分析事情的能力。而且一字一句,也未嘗沒有道理。
王雱皺了皺眉毛,語氣溫和幾分,嘆道:“弟弟,你說的話雖然未必沒有道理。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懂。現在父親與舊黨,是各自箭在弦上,不能不發。我們如果退步,最後的結果就是前功盡棄。石越就算和舊黨不同,但是馮京在朝、司馬光在野,是舊黨兩面旗幟,石越與馮京、司馬光、韓琦遙相呼應,肘掣新法,他也不可能退步了。他如果退步,那是拿自己的功名前程開玩笑。人心如此,你懂得太少了。”
在王雱心中,雖然同意石越和舊黨確有不同之處,但是他卻從未想過反省新法的缺點。他的態度,還是希望石越能夠“反省”,投到他們這邊來。如果不能,就覺得沒有可能妥協。王雱如此,王安石又何嘗不是如此?站在他們的角度,是堅信變法不能退步的,退步會導致前功盡棄這樣巨大的風險,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不能承受的。
王旁對於政治鬥爭懂的的確比較少,他怯怯的問道:“為何不試一下呢?依石越的為人,我覺得妹子嫁過去,絕不會受什麼委屈。何況石家也沒有公婆,沒有許多親戚。二姐嫁給石越,就是有了一絲機會吧?如果有石越相助,對於新法來說,不是要好得多嗎?”
王安石沉默不語,王雱卻又氣又急,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告訴你那根本不可能!最後不過是妹子白白受苦,誤了妹子的終身。更何況如果石越拒婚,我們王家顏面何在?父親,這樁婚事,你萬萬不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