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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理會得。”
呂府。
“哥,你可知道伯魚是誰?”呂升卿回到家裡時,呂惠卿正在和陳元鳳閒聊,他和陳元鳳隨手打個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向呂惠卿問道。
呂惠卿皺了一眉頭,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的這個弟弟真正的不學無術,還不怕丟臉,哼了一聲,也不去理他。倒是陳元鳳笑道:“伯魚是孔子的兒子,子思的父親。”
“啊?”呂升卿一下愣住了,“那麼伯魚和子路聯手害顏子的典故,又出自哪裡?”
這一下陳元鳳和呂惠卿全都怔住了,“伯魚和子路聯手害顏子?這個學生倒沒有聽說過。慚愧。”
呂惠卿卻是素知自己這個弟弟,便問道:“你是在哪裡聽來的村言野語?”
“我剛剛在酒樓裡聽隔壁的人講話聽到的。”
呂惠卿和陳元鳳相顧一笑,不由來了興趣,笑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呂升卿瞥了陳元鳳一眼,便不肯說,呂惠卿早知他意,笑道:“履善是自己人,不妨事。”
“既是如此,我便說了。”呂升卿也不隱瞞,把他在酒樓聽到的對白,一五一十全部學了一遍。
話未說完,陳元鳳和呂惠卿臉色已然變了。呂惠卿對王安石執弟子禮,好事者說王安石是孔子,呂惠卿是顏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伯魚自然就是王雱,子路就是曾布,那個太監說的什麼,簡直呼之欲出了。
“他們真的這麼急不可耐了嗎?”呂惠卿苦笑著對陳元鳳說道,“新法大業未成,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陳元鳳傾身說道:“老師,這位伯魚兄一向心胸狹窄,不能容人。只怕不可不防。”
呂升卿似懂非懂,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他不想露出自己過份無知,失了體面,便裝做自顧自去擺弄一隻瓷器。
“只怕是他人設計離間,也未可知。”呂惠卿皺了眉毛,依然保持冷靜。
陳元鳳冷笑道:“老師只管仁義待人,哪知他人陰險呢。請看這個……”一邊說一邊從袖子中抽出一封信來,遞給呂惠卿。
呂惠卿接過來,略略掃上一眼,臉色越發難看。
“這是晉江知縣給學生的一封信,他說最近有人在那邊打聽老師的家產田地之類頊事,有認得的說這個人平素也在‘伯魚’門下行走過。”陳元鳳緩緩說道,“學生這次來,本就是想給老師提個醒的。”
“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別人用這鬼魃手段。”呂惠卿冷笑道,“只不過現在朝中老朽之輩守舊迂腐,能助相公者沒有幾個人,凡事總得以公事為重。”
陳元鳳卻是知道呂惠卿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行得正,宋代官員都有限田,呂家田地數千畝,早已遠遠超過,而且其中還有許多田地是強買來的,呂升卿、呂和卿受賄之後,便寄往老家廣置田地家產,呂惠卿特意關照下,一族人都從中受益。做過晉江判官的陳元鳳,自然是知道這些陳年故事要被翻出來,對呂惠卿的影響巨大。因笑道:“雖說如此,但是貴族中人多事煩,若有一二人做事不夠周詳,被人別有用心的放大,也不可不防的。”
“石越前腳剛走,他們就後門操刀。豎子真不足與謀!”呂惠卿長嘆了一口氣。
陳元鳳又說道:“福建路提點刑獄檢法趙元瓊前日離京,與‘伯魚’通宵達旦歡聚,外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這種種事情聯絡起來……”
呂惠卿擺了擺手,面有難色,沉吟良久,才輕聲嘆道:“投鼠忌器。”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時節還能管什麼器不器的?那政事堂之位,難道是有種的嗎?”陳元鳳輕咬碎牙,獰笑道:“不如先下手為強!夫子雖賢,難道‘伯魚’便清如水嗎?”
呂惠卿心裡明鏡似的,他知道陳元鳳自然是盼著自己早登相位,他做為自己的心腹,自然水漲船高,好出一口一直被桑充國、唐棣等人蓋過的惡氣。宰相之位,自然是他呂惠卿夢寐以求的,但是此時……
“履善,做事不可衝動,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呂惠卿抬起頭來,躍入眼簾的是一幅自己的手書:“小不忍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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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汴河坐船,直抵揚州,雖然一路上淮南東路的官員士子們早已得訊,想要沿途邀請,會一會名滿天下的石子明,但是低調而行的石越,自離開汴京後,就沒有擺官船的架子,一路靜悄悄地順流而下,倒是非常順利的到了揚州。然後石越便不肯繼續坐船,改行陸路,想要過一番微察私訪的癮。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