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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話,有些卻是顧忌到柔嘉的性子,若被小孩子沒大沒小的搶白幾句,自己以前難免傳為官場笑柄——所謂“各人自掃門人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石越結婚,就讓石越操心吧。
本來站在石越的時代,真讓她看一眼,也沒什麼。但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子,石越就無法下臺了,這於禮不合呀!更何況,石越自己的老婆,寵愛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她受這種難堪?結婚的紅蓋頭,不是由丈夫來揭,卻由一個不相干的女孩來揭?
石越到了這份上,也沒有辦法,因把笑臉一收,沉了臉說道:“縣主,這恐怕於禮不合,恕下官難以從命。”
柔嘉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惡意,就是心裡有點不服氣。這時候見石越有點作色,她也是縱性妄為的脾氣,因說道:“幹嘛這般小氣?新娘子有甚看不得的嗎?我今天偏要看一看,最多你讓官家把我關幾天。”
昌王和樂安郡王對視苦笑一眼,也無可奈何。這兩人和石越關係雖然都算不錯,但畢竟親王與大臣,不得擅交,反倒還不如桑充國、晏幾道隨便。二人輕易不願意得罪這個堂妹,要不然她以後把王府搞得雞犬不寧,也是有可能的。
石越見柔嘉這麼般胡攪蠻纏,連“最多關幾天”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一時也束手無策,新娘子自然不能讓她見,但也不能對她用強,講道理又說不通,難道眼睜睜望著她把自己的喜事攪了?沒奈何下,他便拼命向李丁文使眼色,盼著他想個良策出來。
李丁文自然知道石越的意思,當務之急,不過是找個人出來給石越解圍。他便向司馬夢求使眼色,司馬夢求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他眼珠一轉,略一打量在座之人,便決定把禍水東引,向晏幾道使眼色;晏幾道是吃過虧的人,哪裡敢出頭,他見司馬夢求目光轉向,連忙把頭一偏,假裝沒有看見;司馬夢求心裡暗罵一聲,把目光投向秦觀。
秦少游本來是個聰明之人,雖然對柔嘉不太瞭解,但看到這場面的尷尬,就知道這個小女孩不是好惹的。但他和晏幾道不同,晏幾道宰相之子,身份超然,既非有求於石越,也非石越門下士,他對石越卻不僅僅有崇敬之意,還有知遇之恩,更兼之來往於石府,司馬夢求既然有求於自己去解圍,如何可以推辭?他站起身來,正要上前,不料有人正好從旁邊走了過來,秦觀抬頭一看,卻是田烈武,不由大喜,一把拉住,在田烈武耳邊嘀咕幾句。
田烈武的身份既低,又是個武人,本來不足以在這裡相陪貴賓,不過是幫著石府打理一下事情,偶然從旁經過,對這禮堂中間的事情,根本毫不知情。偏偏秦觀又使壞,沒有說出柔嘉的身份,只說那個小女孩不懂事故,想要強揭蓋頭,石大人不好和她計較,讓他出去解圍。
田烈武感激石越對自己的賞識,因此對石越的事情,從來都是忠心忠意,此時未遑多想,便挺身而出,走到柔嘉面前,說道:“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由來新娘子的蓋頭,都是由新郎倌揭的,要看新娘子,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柔嘉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在和自己說話,語氣還頗為不遜,當下叉著腰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和我這般說話?”
田烈武見這個小女孩這般刁橫,不由有點生氣,可看她是個小女孩,也不好太兇,便彎腰說道:“想看新娘子,以後你嫁人的時候照鏡子就行了,別在這裡搗亂。來,跟大叔走,大叔給你買點心吃。”說到後面,已是哄人的語氣。眾人聽到這個愣小子居然自稱柔嘉的大叔,便連石越都有點忍俊不住。
柔嘉不由鼻子都氣歪了,厲聲喝道:“我是柔嘉縣主,你是哪來的野人,敢這般無禮!”
田烈武當時就懵了,他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做聲不得。讓他道歉吧,他還覺得小丫頭真的沒家教,讓他不去請罪吧,人家是柔嘉縣主,她的叔叔自然是當今的皇叔……
石越其實挺高興田烈武這麼一攪,便把話題叉開,此時知道田烈武不好相處,便笑著對田烈武說道:“你退下吧。”又轉身對柔嘉笑道:“縣主,他不知道你身份,是無心之失,你多多見諒。”
田烈武連連摸摸腦袋退下,他心裡還兀自不平,臨走之前還低聲嘀咕道:“什麼縣主,這麼驕蠻,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這麼一折騰間,便聽到大門那裡高唱:“蜀國公主、附馬都尉親臨到賀……”
石越胸中頓時一鬆,救兵終於來了。附馬都尉王詵固然經常被柔嘉捉弄,那個溫柔賢淑的蜀國公主卻是少數幾個能管住柔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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