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網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人實在不怎麼地道的,難道這僅僅是傳聞?
正當我在猜疑之際,這些圍觀的人卻發現我了,連忙向我行禮不迭,卻聽這個寫書法的年輕人也向我施禮道:“學生興化蔡京,拜見石相。”
我當時腦子就有點亂,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歷史上出了名的權奸!雖然公平的說,蔡京此時亦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最多心裡有一點野心的年輕人,但在我眼裡,卻免不了要認為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我再一次細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要把他給提前搞個藉口給幹掉,免得他將來禍國殃民……可憐這小子正恭恭敬敬朝我施禮,哪裡知道我這廂卻在打這種主意呀。
我按規矩還了禮,親切的問道:“蔡兄現在官居何職?這字寫得煞是好。”
蔡京受寵若驚的回道:“不敢,學生現任錢塘尉,此次是回京敘職。”
我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道:“若是蔡兄有空,還請到敝府,正好向蔡兄求幾個字。”
蔡京恭敬的答應下來。王雱見我對一個小小的錢塘尉如此看重,顯是認為他的字寫得不錯,也不介意,實際上此時王雱對於蔡京是沒什麼瞭解可言的,這蔡京能夠被請進來,多半還是儒生習氣呼朋喚友的結果。此時他見我和眾人寒暄完了,便請眾人回位坐了,宣佈詩酒會開始。
這種詩酒會,不過是一種書生間消遣時間,促進交流的古代沙龍。王安石詩詞俱佳,但是對於以詩賦取士,卻是深惡痛絕,王雱和乃父,正是心意相通的,所以他主持的詩酒會,卻未免有一番與別處不同的地方。如這一次,便是要眾人以詩詞懷古,或者闡述經義,這詩詞必須要言之有物,倘是眾人不認可,便免不了要罰酒一盅。這和那悲春傷秋、尋章摘句,氣象已是不同。
不過對於我來說,雖然我也承認這是一種文化氣氛,卻未免也沒什麼太多的興趣。說心裡話,我這方面和王安石反而比較相像,我覺得大家要是探討經義,研究哲學方法,或者直接的一起討論古今得失,我的興趣可能要大得多,這吟詩填詞,一來才情所限,二來以為自古不能以藝術治國,所以興趣也小很多。勉強打起精神,聽這些人在那裡品評古人,也沒什麼見識出眾之作,心裡是不住的搖頭。
這數十人一輪,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很快就到了蔡京。我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只見他沉吟半晌,也不理會旁邊那些好奇之徒故意催他的話,朗聲說道:“在下度得一詞,說的卻是三國舊事:蜀地曾無才俊?中原依舊他鄉。諸葛聰明劉備智,吳下書生是陸郎,何須較短長。斫石將軍死難,成都笑罷秋防。虎父犬兒何足道,譙周奇謀為稻粱。可憐北地王。”
他讀得抑揚頓挫,慷慨悲壯,讓人不禁聳然動色,雖然這詞稱不上佳作,卻也讓人一陣唏噓,便是連目中無人慣了的王雱也點頭讚許。
我知這詞前半闕是說劉備不當與東吳爭鬥,結果使得曹魏得利,漢室不能光復,此事諸葛未能阻止,自然也有責任;下半闕卻說姜維死難,蜀漢便不設防,結果國亡君俘,他頗指責劉禪無乃父之雄,譙周無決死之心,稱讚那一家在宗廟自刎不肯投降的北地王。
觀這詞之大意,蔡京此時,卻也是個慷慨男兒,只是我卻知道那靖康之恥,蔡京正是禍首,而靖康之辱,較蜀漢之亡國更加不堪,便是之前,也免不了有太學生譏刺蔡京主持的朝政是“不議防秋治《春秋》”,這一個人,前後變化能有如此這劇,真真讓人嗟嘆。
不管我在那裡感嘆,這些書生卻自有他們的話題,有人便說蔡京不當把諸葛放在劉備前面,這是君輕臣重;有人又說這吳蜀爭戰,諸葛沒什麼過錯,蔡京冤枉好人,要罰酒;又有一等人便由此說到司馬光的《資治通鑑》不當把魏國當成正朔……這話題一到此處,便無法止住,這王雱邀來的人,十之八九,和舊黨都沒什麼交情,故此在這裡聽來聽去,都是一片南方口音,司馬光是舊黨大佬,這指責如何會不激烈?
王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也不制止,卻不斷用眼光來瞟我的反應。我心裡暗暗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直到有人不太識相的來問我:“石相以為如何?”
這些人倒沒有把我歸到舊黨一類,我雖然阻擊過新法,但是始終我的政治色彩依然是中立的。這些人來問,倘若我隨口附從,一經宣揚,和司馬光的關係就會惡化;倘若我為司馬光辯護,這些人正好趁此機會藉口“學術問題”和我辯一辯,也好更好的探清我的底線。這種心機,我豈能不知?蔡京這詞,不過是不小心惹出來的引子罷了,無論有沒有這詞,終免不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