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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酒樓位置卻是極好,臨窗往去,正可見汴河景緻,河的那一頭只有稀稀的建築隱在樹林當中,於鬧市中見雅靜,頗具情調。
當我對窗淺斟,自得其樂之時,幾個年輕人爭辯的聲音突然傳來,循聲望去,是在酒樓的另一側靠窗處,幾個戴著方巾,儒生打扮的年輕人在大聲爭論著什麼……我傾耳聽來,卻依稀只聽得幾句“青苗……鋼鐵……邊事”,原來是在議論時政。
我正微微搖頭,把自己的心緒從那邊收過來,卻聽到一陣腳步聲,一個葛衣老頭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上得樓來,看那打扮,不是說書的就是賣唱的,自到宋朝以來,從未有暇聽過這些民間的曲藝,不料今日有此眼福,我不禁好奇的轉向這爺孫倆。
卻聽那老人告了個罪,說過幾句場面話,聽得明白了,竟是說評書,那老頭說幾句書,那女孩兒或唱幾聲,或拉個小曲兒……說的故事卻是當朝石相公的。
我正納悶著呢,什麼“石相公”呀?我怎麼不認識呀?細細聽了幾句,那卻是我的一些事情,不禁嘿然失笑。原來不知有哪個好事的書生把我落難寺中,虹橋吟詩,做煤爐印書籍,受天子恩詔,開書院寫新書等等故事編成評書給這些藝人來講,想我突然崛起,從出名到身居高位受皇帝重視不過忽忽數年,的確會有不少百姓對我的事情感到好奇,這評書說起來也不是沒有市場……
只是難為這寫評書的把我的事情打聽得這般清楚,連我那兩個小廝都張大嘴巴聽著,一邊眨巴眨巴著眼睛望著我,有點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本來不以為意,倘在現代,做這樣的炒作我也蠻喜歡,那評書說得對我也無甚惡意,我聽到那青苗諸法,寫的人也多方宣揚我的功勞……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種小心謹慎的毛病,我想到這評書倘若被朝中痛恨我的人聽到,參我一本,倒也是個**煩,但是便我知道人家要藉此參我,我也無可奈何,我能禁止這些人說嗎?呵呵……想到無奈處,我也只好給自己勸上一杯了。
我正在這廂煩惱,卻不料那邊有人大呼:“那老頭,你胡說什麼……”
那老人聽到一愣,我也一愣,以我所知,這老人倒並無胡說。看過去,說話的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書生,腰間佩劍,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獨飲,此時見他雙目睜圓,怒聲喝斥,多半也是借了點酒意在發作。
那老漢見是個書生,怕是有功名的人物,連忙遙遙道了個安,然後很恭敬的回答:“老漢不敢胡說,這些事蹟汴京城裡人人皆知……”
“什麼汴京城裡人人皆知,汴京城的人又怎知青苗法便是善政,又怎知合作社便是善政?”似乎觸及什麼心事,那書生的聲音都有點嘶啞。
那老人見他不如此,便不敢爭辯。我那兩個小廝正要按捺不住,不料先前桌上的那幾個書生卻先站了出來。一個高高瘦瘦穿著黑色圓領窄袖長袍的年輕人走近幾步,施了一禮,問道:“這位兄臺請了,方才聽見兄臺如是說,則兄臺想必不是汴京人物?”
那佩劍書生想是趁著酒意,也不還禮,傲然答道:“不錯,我是福州人士。”
那幾個書生見他無禮,無不勃然大怒,正要群起而攻之,卻被那黑衣青年止住,只聽黑衣書生緩緩問道:“聽兄臺方才言道,王相公之青苗及石相公之合作法都多有不便?”
事已致此,那佩劍書生也知道自己言多有失,在酒樓指責執政,誹議朝政,這要傳出,一世功名豈不全毀了?但是事已至此,倘要回頭,更是萬難,乾脆博得一時之痛快。他朗聲說道:“豈止不便,竟是擾民。”
那黑衣書生也真是沉得住氣,依然緩緩相問:“敢問其詳?”
佩劍書生答道:“執政坐於廟堂之上,談道論政,皆不顧黎民實際。先是王相公行青苗法,百姓愚昧,只知借貸不知要還,更有官吏強迫小民貸之者,一季之後,利取二分,百姓由是困苦。而官家相逼,不敢不還。汴京人士或是不知,各路百姓卻未有不哭者。其後石相公以合作社改良,息為二分降為一分,且百姓無官吏之威逼,不至於被迫借貸,致是初有常平倉之原意,若不出京師,原也不知道此事之弊,是故朝中諸臣,交口稱讚,無有言不便者。便是地方長官,倘不達下情,亦不能盡知其中之弊。以三老族長士紳辦合作社,百姓雖免官吏之逼,卻不能免於富家之害。青苗之利,朝廷定為一分,有奸豪之徒,便定為二分三分,散官本是富家,枉顧王命,與之狼狽為奸,坐而分利。若有小民訴之縣官,則縣官多有競相推諉者,以為散官亦王命也。石相公之合作社,能保得住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