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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幾乎是取死之道。
“石山長。”一個清朗的聲音打破了石越的思考。
石越抬起頭來,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青人,瘦瘦高高,膚色略黑,一身破舊的灰布長袍,雖然打著不起眼的補丁,卻非常的乾淨整潔。石越見他雖然窮困,神態間卻有一種清逸淡泊,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略顯羞澀,卻也是不卑不亢,頗為得體,不由暗暗稱奇,連忙微笑著回禮道:“你是白水潭學院的學生嗎?”
那個青年略帶靦腆的一笑,點頭道:“學生包綬,草字慎文,是白水潭學院明理院二年級學生。”
“包綬?”石越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的耳熟,卻不記得在哪裡聽說過。
包綬微微一笑,臉色似乎有些發紅,道:“久慕山長大名,寒舍就在附近,不知山長能否抽暇?”
石越不知為何,對這個年輕人竟是頗有好感,頷首笑道:“如此多有打擾。”
包綬見石越答應,連忙引著石越前行。二人轉過幾處小樹林,前面隱隱便露出一帶黃泥牆,牆上用稻草麥杆掩護。慢慢走進,便見牆內是數楹茅屋,外面種了桑、榆各種樹木,院外有一土井,旁邊有轆轤之類。石越看這樣子,便已知包綬家境貧寒。
包綬引石越進到院中,便見數個大木盆裡,堆滿了衣服,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坐在旁邊搓洗,見包綬帶了石越進來,連忙站起來,斂衣道:“不知有貴客光臨,多有失禮。”
石越連忙還禮,“不敢。”心中暗暗稱奇,他本以為包綬不過平常的農家子弟,可這女子落落大方,談吐文雅,顯然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包綬略帶興奮的對那個女子說道:“嫂子,這位便是石學士。”
那個女子詫異的抬眼打量石越一眼,又行了一禮,道:“原來是石學士,請屋中坐。”
石越又還了一禮,口中謙遜,隨包綬走進屋中。見屋中雖然昏暗,傢俱多是破舊,卻也十分整潔。石越告了座,笑道:“慎文,令尊令堂不在家嗎?”
包綬站起身來,黯然道:“學生不幸,五歲喪父,家兄早夭,全由寡嫂撫養長大,家中便只有寡嫂與學生、義侄包永年以及一個老僕四人。”
石越不料他身世竟如此可憫,怔道:“家中可有產業?”
“學生祖籍是蘆洲合肥人,雖然在開封出生,卻一向是在合肥長大。因聽說白水潭之名,便變賣了一些產業,來到開封,買下這處房子,以方便就學。”包綬淡淡的解釋著。他一家四口的生活來源,不過靠寡嫂崔氏替人家洗衣服、縫補,再加上他在義學上課掙點薪水,過得甚是清苦,只不過他卻不願意向外人訴苦,因此語氣之間,倒象很平常一般。
石越點點頭,鼓勵道:“自古英才出貧家,將來必有集英殿戴花的一日。”
崔氏端了茶進來,聽到此語,微笑道:“若有那一日,慎文不可以忘了老家堂屋東壁的祖訓。”
包綬肅然道:“絕不敢違。”
石越心中好奇,向崔氏抱拳道:“貴府的祖訓,可否讓在下一觀?”
崔氏笑道:“不敢欺瞞學士,祖訓卻是在老家。慎文,你可背給學士聽聽。”
“是。”包綬站起身來,朗聲念道:“後世子孫仕宦,有犯贓濫者,不得放歸本家;亡歿之後,不得葬於大塋之中。不從吾志,非吾子孫。”
“後世子孫仕宦,有犯贓濫者,不得放歸本家……”石越默默唸了一遍,喃喃道:“包綬……合肥……”心中靈光忽現,脫口說道:“你是包孝肅之後?”
包綬點頭道:“正是先父。”
石越知道包拯官至樞密副使,不料身歿之後,家中竟然如此清貧,他舉目打量屋中陳設,嘆道:“包公果然讓人敬佩。前不久富韓公向皇上舉薦你,你為何不願意受官職?”
包綬淡然笑道:“我不願意以父蔭受官,寧可公平的參加考試。”
石越見崔氏包容的望著包綬,顯是也很支援他的決定,不由肅然起敬。清貧至此,卻能放棄祿養,寧可守著貧寒,一定要從直中去取功名,石越捫心自問,自己便不能做到。“慎文,有此節操,日後當能不墮令尊之名。”
石越問了問包綬的學業,又取來包綬平日所寫的文章策論細讀,雖然及不上秦觀的文章倜儻清麗,卻另有一種中規中矩的堅持,其中於時政的見識,更在秦觀之上,倒和唐康在伯仲之間。
石越不由更是喜愛,他存心想考考包綬,看看他的見識究竟有多高,便笑道:“慎文,今日所頒《諸州縣興學校詔》,你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