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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老臉通紅,想是正準備和石越辯論一番,心知自己這位重臣脾氣執拗,萬一被石越說得下不了臺,就麻煩了。便笑道:“石卿所言,確是至理。”他這樣一說,王安石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石越朝王安石謝了罪,又說道:“陛下雖有愛民之心,求治之詔,然奉行仍賴良吏,惟地方官吏之賢者,方可行其志。而良吏不易得,此陛下當深戒者。”
“好一個石子明!”皇帝笑道。
“臣不敢當陛下之贊。”石越微笑答道,“陛下若以切切以人為本,則富強可得,太平可致。此大宋之福,亦天下臣民之福。”
“以人為本?”皇帝無意識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不錯,正是以人為本。陛下欲行良法,必先得良吏,縱不能所有官吏皆為良吏,亦須讓所有官吏不敢為奸邪,否則,便有良法,反為小人興事取利之機。陛下有愛民之意,而民自困楚,雖有三代之法,不得行於今日矣。”石越含沙射影。不過王安石對此卻不以為意,他並沒有認為自己的屬下是什麼奸小,只是覺得他過份強調吏治,未免見識較自己差了一層。
“那麼,如何才可讓天下官吏不得為奸邪?”年輕的皇帝有幾分急切的問道。
石越微笑不答。
趙頊迷惑的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三代之治》所說諸法,石卿以為可以行之當世?”
“暫時不可以。”石越爽聲答道。
“噢,那麼?”皇帝倒沒有想石越會公然否定自己的觀點。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全,臣《三代之治》所言之法雖善,亦不可盡行於世。若強行之,反亂朝政。”石越解釋道,他不會幼稚到第一次見皇帝,就推出自己那些比王安石變法還要理想主義得多的主張。
“那麼又有什麼方法呢?”皇帝不解的問道。
“關鍵便在宰相與御史,若宰相與御史皆賢,何憂小人?”這些自然是空話,但是空話無比正確卻又不得罪人,石越也不得不說。
……
如此崇政殿對答進行了兩三個時辰,皇帝不停的發問,石越對答如流,大臣們偶爾有駁斥,石越也毫不客氣的駁回。太監幾次來請皇帝用膳,都被皇帝給狠狠的趕跑了。一直到王安石站出來勸他先吃飯,趙頊才不好駁王安石的面子,準備結束這場對答。
“朕以為布衣石越才學見識,皆非凡品,擬賜石越同進士及第,翰林侍讀學士,朝請郎,賜金魚袋,王卿以為如何?”趙頊隨口說出一大串官名來,雖然翰林侍讀學士和朝請郎都只是正七品,但是賜同進士及第和金魚袋就是少有的恩寵了。
不過眾大臣見這光景,早知道這個石越要得寵了,誰願意來掃皇帝的興頭,兼當面得罪這個未來的寵臣呀?不料卻聽石越說道:“陛下,草民山野之人,並不願為官。”
雖然說皇帝賜個官,然後虛偽的推辭一番,本是題中應有之義。但是石越這個人卻又不相同,眾人知道他拒赴博學鴻儒許多次,現在好不容易來了,應當是打定主意出仕了,剛才君臣談論也很相得,怎麼突然又要拒絕呢?除非是嫌官小,否則絕無是理。可這官品秩雖然低,但是恩寵已經很過份了,就他這身份,佩著金魚袋出去,便是那些大郡的太守,也不敢怠慢了,二府三司以下,誰敢不給他面子?
所以眾人也全怔住了,不知道石越打的什麼主意。連皇帝也有點奇怪了,因說道:“石卿為何不願意為朝廷效力?”
石越沉默半晌,方帶著幾分憂鬱的說道:“臣是不祥之人,以臣在江湖市井中,或反能為朝廷效力。若是廟堂之上,他日必遭小人之譏。”
“此話怎講?”趙頊有點奇怪了。
“臣來歷身份,皆屬不明,陛下雖然不怪,然居朝堂久了,必有人因此生事,到時臣雖想退處江湖,恐怕亦不可得。”石越說著說著,嗓子便有點嘶啞了,倒似強忍著悲痛說的。
趙頊本來以為他擔心什麼,聽說是這個,不禁微笑道:“石卿何必在乎這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無論你來自哪裡,都是朕的臣民。”
可是石越只是堅執不答應。皇帝再三勸說,最後實在無可奈何,可又不願意這樣的人材白白從自己手邊跑掉,趙頊還是太子時,就以復興以己任,常恨身邊人材太少,他見王安石所問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招致人材。此時覺得石越是人材,哪裡願意就此讓他跑掉?
趙頊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終於說道:“石卿若實在不願意在朝,那麼卿想去哪裡?大隱於市嗎?”
“微臣想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