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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答道:“公子,萬萬不可。”
石越疑惑的望了李丁文一眼,問道:“為何?”
李丁文站了起來,踱了幾步,說道:“此事有四不可:其一,公子讓唐家辦報紙,是把自己捲入風浪之中,讓御史們多一個地方盯著你,讓皇上懷疑公子;其二,這樣做,是示人以小器,而且白水潭學院到時候就會有分裂之虞,學生們不得不在桑長卿與公子之間選邊,說到底這是內鬥,會大大損害公子的聲望;其三,桑長卿這件事做得大公無私,公子若是讓人覺得你很計較此事,並且和桑長卿因此而不合,士林一定會鄙滿公子。因此公子反而要顯得光明磊落,如果有機會,要公開讚揚桑長卿與《汴京新聞》的風骨;其四,這樣子是把桑家逼到對立面,桑家即便變成盟友,也好過變成敵人,若公開顯示公子的不信任態度,是非常不智的。”
石越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他其實只是心裡有點不舒服,說到很怨恨桑充國,那是談不上的,這件事從理智上來說,桑充國做得也不見得錯了,只是沒有先和自己商量一下,讓他心裡總是覺得有根刺。他知道李丁文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他提出辦一份報紙,只是想有一個自己可以控制的輿論平臺罷了——但這也沒有必要解釋,有時候做為一個首領,是沒有必要讓屬下知道自己真實想法的,李丁文讓他處處防著桑唐兩家,在他看來,雖然未必不對,但是讓自己控制的各種力量保持一個平衡,才是他首先應當考慮的。他不可能事必躬親,一個不信任自己屬下的人,是不能成大事的,而且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也不宜親自過問,但是如果因此讓自己的某一個屬下勢力過大,他也不會願意看見。
想到這些,石越似有意似無意地看李丁文一眼,說道:“方略差不多定好了。唐家的事情,拜託潛光兄去安排。另外,把沈歸田調到兵器研究院去,軍器監從這件事看來,人員相當複雜,沈歸田到兵器研究院去會有比較有用。”
李丁文微微一笑,點頭答應了。
石越站起身來,喊道:“侍劍,備馬。”
沈括的情緒相當低落,石越走進沈府的客廳時,發現一張桌子上還放著一份《汴京新聞》,報紙的一角有被狠狠的捏過的痕跡,皺巴巴的。
“多謝你來看我,子明。”沈括看到石越後,勉強笑了笑,語氣裡透著沒精打采。
石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存中兄,不必如此沮喪。”這是他第一次稱呼沈括的表字。
沈括似乎有點感動,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張報紙上。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子明,多謝你看重我。這次我行事不慎,也是咎由自取,無話可說。方才孫和父來過了,他想請外郡,如果皇上不肯恩准,就此致仕也罷了。我也想去延州軍前效力,離開這是非之地。”孫和父即是孫固。
石越向沈括深深一揖,斂容道:“存中兄,是我連累了你。”
沈括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要這麼說,子明,你前途無量,多多保重。我不能幫你做一番事業,反而牽累於你,我心裡已是過意不去。”
石越嘆了口氣,“存中兄,以兄之材,去外郡,終是屈就。是非黑白,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不暫時犧身白水潭,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份報道一出來,我無顏面對我的學生。”
“你又沒做錯什麼!”
“人言可畏,子明,人言可畏呀!”
石越沉默半晌,才說道:“存中兄,西北不是能展現兄臺才華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留在京師,助我一臂之力。”
沈括似乎有點意外,“我還能幫你什麼嗎?子明。”
石越用力的點了點頭,“不僅是幫我,也是你幫你自己。兵器研究院的諸多專案,都需要存中兄來主持,另外,皇上既有旨意讓你回白水潭,你依然是格物院的院長。只在兵器研究院能取得成績,那麼皇上必然會重新重用你的,你能留在京師,一切的陰謀與流言,慢慢也會煙消雲散,所有的事情,都是查無實據的。”
沈括本是功利中人,石越所說的確有理,他也不由不動了一心。但是轉念想想要去白水潭面對學生的懷疑,還有和桑充國見面時的尷尬,以及被老百姓的痛罵,什麼樣的想法都立即煙消雲散了。
他遲疑的說道:“子明,只怕我不能幫你。”
石越知道他在顧忌什麼,畢竟有些時候,面子問題比什麼都重要。他誠摯的說道:“存中兄,我知道你顧忌什麼。這樣,我在白水潭給你建一間專門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