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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的立場——詳細的資料首先到了石越手中(這也得益於李丁文事先的策劃以及發給這些研究者的一筆為數不菲的“津貼”),另一份則做為平常的資料封入了兵器研究院的資料庫之中。
無論如何,石越是不甘心把這樣的成績拱手讓給呂惠卿的——但是他同樣也不願意讓這樣具有很大意義的發明被封存起來,畢竟這項發明在很大程度上會降低鋼鐵器的成本,促進整個社會對鋼鐵器的使用。石越始終不能把自己完全變成一個政客,他依然有自己執著的東西。
於是很自然的,石越選擇了曾布,曾布雖然是新黨的核心成員卻和自己交情一向不錯;曾布和呂惠卿的關係相當的緊張;最重要的是,曾布還是三司使——除了呂惠卿和自己之外,官方現在唯一與鐵器有關係的鹽鐵司就歸他管。
檢正工房公事石越在職權範圍並不大的工部已經具有相當的影響力,再加上眼睜睜看著呂惠卿步步得勢而心懷不滿的曾布,新的鍊鋼技術在軍器監之外問世,就不那麼困難了。
“子明,你覺得搞出這些東西來有用嗎?”一身便服的曾布對新技術的意義並不是很理解,如果不是相信石越的眼光與能力,以及抱著“反正也是公家的錢,能打擊呂惠卿一下也不錯”的消極想法,他未必會參預這件事情。
石越卻是一肚子無法抑制的喜悅,他絲毫也沒有在乎曾布的疑慮,微笑著說道:“子宣兄,如果成功,僅僅是大宋的兵器甲仗,成本就會降低許多,每年為國庫節省的錢,數以百萬計,單這一項,就是極大的成績了。”
這些理由曾布自然是早已聽石越說過,但是對於鍊鋼一事,他實在是一無所知——當然石越所知的,也不會比他多太多,“能成功嗎?”曾布依然有點不放心,雖然是國家的銀子不心疼,但是如果失敗,讓御史知道,不大不小也是個罪名。
若不是心情極好,石越簡直要有點不耐煩,他指了指正在忙碌著的那幾個特意想辦法帶出來的研究骨幹,笑道:“能不能成功,得問他們。”
曾布自然不會傻得去問他們,那在他看來,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尷尬了一會,曾布似有所感的說道:“說起來,子明和王相公倒是很像。這等奇技淫巧之物,愚兄是全然不知道有何用處,而子明偏偏就能看出來有益於國計民生,這般見識,除子明之外,當世惟有相公了。”
石越心裡不以為然的想道:“那就未必,至少呂惠卿肯定明白。”嘴上卻笑嘻嘻的回答:“我哪敢和相公比,不過生性喜歡這些事情罷了,不過子宣兄現在可是‘計相’,為國家省錢掙錢,都是你的份內事了,你也終不能省這個心。”
曾布解嘲的笑道:“計相,嘿嘿,在那些自稱‘正人君子’的人嘴裡,我不過是個言利之臣罷了。”對於舊黨們,曾布是很不以然的。
這話石越卻不方便回答,只好乾笑幾聲,說道:“言利也好,言義也好,只須為國為民,就是道理所在。管別人說什麼呢。走,子宣兄,我們過去看看……”
其實從兵器研究院的報告中,石越已經知道高爐鍊鐵以六天為週期,每爐出鐵一般是四到五噸——石越對這個概念並不清楚,而讓他吃驚的是高爐與平爐的不成比例——報告中宣稱,平爐以一天為一週期,但一次卻可以煉高達百噸的鋼水,並且質量穩定——這才是最關鍵的。既便石越再怎麼外行——何況他並不是全然外行,否則不可能給研究院建議——他也知道研究員們在平爐技術上取得突破,堪稱偉大。
但是對於高爐與平爐的產量為什麼不成比例,石越卻一無所知了。也許原本就應當是這樣的吧,石越當時就是這樣的想法。
政治家的責任就是鼓勵科學家們去發明創造,讓科學家們的成績可以變成效益,為新的發明儲備基礎知識與人才,而不是對發明者指手劃腳。這是石越一早就有的覺悟。政治家把手伸進自己不懂的領域,就一定會成為那個領域最大的危害。
石越很早就一直在懷疑的問自己,是不是在科學上說得太多了——在科學上,自己遠遠不是一個合格的啟蒙者,如果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什麼,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就會讓這些研究者甚至是未來的研究者們,走無數的彎路。
所以最終他選擇了一個明智的做法——閉嘴。我應當相信專業人士,我只需鼓勵他們繼續研究與改良就是了,我的責任,就是把圖紙與試驗,變成工業。
當七天之後,當曾布目瞪口呆的看到一爐流出數十噸鋼水之後,石越知道現在是盡他的責任的時候了。
對於曾布這些人碰上什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