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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而僅僅是射中紅心,又有什麼好自誇的,連那個小書僮也能射中紅心呢。
石越見他們垂頭喪氣,不由一笑。他自然明白這些士子在想什麼,當下溫言勉慰幾句,方對田烈武說道:“真是神射手。不敢請教尊姓大名?”
田烈武心裡頗是得意,見石越問詢,卻也不敢失了禮數,恭身答道:“回石大人話,小的叫田烈武,是開封府的捕頭。”
石越笑道:“原來是陳大人的人,這就好辦了。我想請你來替我教兩個孩子箭術,不知田捕頭意下如何?”
“這……”田烈武不由有點遲疑,雖然是難得的好機會,但是他最想的,還是有機會去前線殺敵,並非做高官的護宅教頭。
石越見他遲疑,以為他擔心的是開封府的差事,便笑道:“開封府的捕頭你繼續做,陳大人那裡我會打招呼,每日抽空過來教教孩子就是,他們也不能全天跟著你學箭。每個月我給你三貫錢補貼家用,成不?”
每月三貫錢絕不算少,最要緊的是巴結上石越,前途自然大不相同。便是沒錢,田烈武也會做,當下再不遲疑,立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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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聖上旨意下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基本上已經定了。常秩、呂惠卿都是考官,主考官皇上欽點馮京、陳繹。”石越淡淡的回答道。
“兩個主考官不成匹配吧,陳繹無論哪方面都不足以和馮京相抗。”李丁文皺著眉毛,揣摸趙頊這樣的任命人事的用意。
石越笑道:“潛光兄,你不用多想。皇上變法之心,一直沒有動搖過。因此開科取士,無非還是要為新法簡撥官吏,但是皇上英明得很,決不可能讓王安石一人專權,我和馮京插進去,為的就是這個。別的十多個考官,可全是新黨幹吏。”
“不知白水潭能中多少個?”李丁文對此十分關心。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白水潭學院出去的學生,都有一種強烈的自豪感,他們根本不需要刻意拉幫結派,自然而然就會形成白水潭系。做為學院創始人的石越,進入仕途的弟子越多,自然越有利。
“這就難說了。長卿前一陣子做過統計,白水潭學院取得貢生資格,能參加禮部試的,有一千一百多人。另外皇上恩旨,禮部在白水潭組織考試,院試前五十名可以參加禮部試,稱為院貢生,加起來一共有一千二百人左右。至於有多少能中,誰也不知道。”趙頊算是很給石越面子,為了以示公允,天下書院都因此得益,嵩陽、橫渠、應天等規模在三百人以上的書院,皆恩賜五名院貢生名額,由各路學官組織考試。這項措施極大的促進了各地私辦學院的發展——其實這也很接近王安石的理想,王安石一直希望所有參加州郡試的學生,都必須在州郡學校入學三年才有資格,但是每每遭到朝野的嚴重反對。反倒是這種恩指院貢名額的作法,後來逐漸發展,在二十多年後,終於變成全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省試考生,皆出自各大學院的畢業生,不過那個時候,無論是王安石還是趙頊,都已作古。
“今年省試取中名額是三百以上,六百以下,可全國參考計程車子高達一萬多人,考上的一躍龍門,自然身價百倍,但是沒有考上的卻永遠是大多數。這些人取得貢生的資格後,還要坐食朝廷的倉稟,總有一天,國家要不堪重負的。”李丁文忍不住感嘆道。
“國家看重讀書人,結果只能如此。讓他們去從事所謂的‘賤役’,他們也不會願意,強迫為之,到時候真能天下大亂。白水潭明年的畢業生就有幾千人,除去中進士的,進入兵器研究院的,繼續讀初等研究院的,被各個學院聘去當老師的,進報社、印書社的,長卿和程顥先生進行了估算,還有一百多人沒什麼著落可言。第一年的學生人數不多,還好辦。第二屆學生畢業,問題就會相當明顯。”石越面對這個古代的人材閒置問題,傷透了腦筋。
這些人並不存在失業的問題,一般回家後可以當少爺,最不濟的,也可以耕讀傳家,繼續等待下一次科考的機會——但是在石越看來,大宋受教育的人數並不多,在工業與商業部門,其實需要相當多的受過教育的人材,特別是白水潭學院的學生,頭腦靈活,又有算術格物功底,做瑣事亦能勝任——便是普通書院的學生,接受過教育的也比沒接受過教育的要強得多——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學生,既便是白水潭學院明理院畢業的,亦不屑為之。他們寧可回家一邊種田一邊讀書,也不願意為工為商,更不用說做商人的下屬。
提倡“士農工商”平等嗎?口號是喊了,但是宋代的讀書人不比之前,他們從小就讀“天子重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