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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動自己的眼睛仔細搜尋著有沒有大隊伍行進的煙塵。
沒有。
沒有隊伍行進的聲音,沒有旌旗抖動的聲音。
什麼也沒有。
一片冰涼的雪片落在我的脖子裡,很快就化成更為冰涼的水滴,流入我的衣衫。我凜然一驚,抬起頭,只那片刻之間,眼前萬千銅錢般大的雪花從天地間紛紛灑灑飄落下來,諾大一個荒原瞬間便被染成白色!
我站在蒼茫天地之間,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白色讓我眩暈,讓我迷糊,我只覺得自己彷彿一個突然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孤伶伶面對著一切,不知道如何應對。我麻木地朝著既定的方向打馬而去,不知道昏蒙之中哪裡有光明,哪裡有溫暖。
我覺得眼前的場景很熟悉,熟悉得彷彿我無數次來過這裡。
一陣心悸狠狠地抓住了我的心,讓我的心口深深悶痛,痛得無處躲藏——這是,我無數次做過的噩夢呀!
無數次的夢中,我就這樣一個人迷失在空茫蒼白的世界裡,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我身邊沒有一張熟悉的笑臉,沒有一隻溫暖的手。我在曠野中苦苦掙扎,我在雪海里大聲呼喚。
回答我的是,天地無聲,山河永寂。
“小彎,下雪了。”
終於,有一縷遙遠的微笑破空而來,碎髮飄拂下的面容依然如此清秀柔和。
我心中陡然一鬆,急忙也伸出手向著他:“齊。”
兩隻在雪光中分外瑩潤修長的手在慢慢靠近,無數的雪花在我們的手邊溫柔翻舞,均勻捲動。我們的手指即將碰觸,我即將感受到他的體溫,感受到他的笑意。我不再害怕了,不再茫然了,不再擔憂了,我可以微微含笑,與他心手交握,我們似乎可以這樣相對而站,直到永遠……
忽然,他的喉嚨裂開一道口子,裡面奔流出無數雪片,如同刀尖一般向我呼嘯而來,將我切削得遍體鱗傷,將我擊打得無法站立!
“齊——”我在狂風暴雪中艱難地堅持著,我要重新找到齊,讓我找到他!
雪片撕棉扯絮一般向我當頭罩下,天地旋轉,雪片旋轉。我仰頭望天,不捨地尋找著他。一腳踏空,身後是萬丈深淵,雪片呼嘯著旋轉而下,將我埋沒……
我無力的後背落在一個人的手臂上:“彎,你也趕到了?”是周隊長的聲音,我昏昏然睜開眼睛:“我也趕到了。”我的周圍密密麻麻站好了很多漢朝騎兵。
“受傷了沒有?”小鑼擠上來,“發現你掉隊了,想來找你,周隊長說不用,你一定去追擊匈奴哨子了。”
“沒受傷。”我看到他們,擔心他們發現我的異樣,低下頭調理有些紊亂的氣息。小鑼看著我胯下的馬:“西西呢?”他給西西打過馬掌,對它印象深刻。
“死了。”
小鑼默然,半晌道:“是匹好馬。”
“嗯。”我擦擦乾裂的嘴唇,趴倒在馬背上,我不明白既然回到了大隊伍,怎麼大家還站在這裡毫無作為。等到身體漸漸有些恢復,我抬頭四處張望起來。
這……不是大部隊!怎麼只有五十來個人?
我疑惑的眼睛望向周虢隊長,他也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風雪中,有幾個士兵已經凍得渾身哆嗦了,他們看起來在這裡等了很長的時間。
“將軍呢?”我問。
“不知道。”所有人都是一臉矇昧無知的樣子。
“將軍跟你們怎麼說的?”一名剛剛趕到的斥候隊長問道。
“讓我們去烏厥屬國偵查。”一個士兵道。
“我們也是。”“還有我們!”……幾個同樣疲勞計程車兵一起發話。大家面面相覷,將軍派出我們那麼多小分隊四處打探訊息,訊息還沒有匯總起來,他自己卻不見了。
“又有人來了!”一名眼尖計程車兵指著風雪的遙遠處叫道。我一看,這個人好像官階不低,一直跟在將軍的左右,看來是召我們歸隊的。
“是高不識校尉!”有人歡呼起來了,“他在,將軍一定在左近!”那高不識風雪滿面地來到我們的面前,似乎也剛剛經過了惡戰。
我們五十多雙充滿希望的眼睛望著他,大家壓制住內心蹦跳出來的疑竇,讓他先有點時間喘息一下。
過了一會兒,高不識皺眉道:“小侯爺呢?”他大約是近臣,稱呼與眾不同。
“?!……”
所有人的希望頓時全部碎裂!——連他也不知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