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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號碼的主人是查出來了,嚴鳳堂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陶明生是個男人,章懷雨說那個“安貞子”卻是女人。留給章懷雨電話號碼的人是否為陶家女眷,能夠得到證實自然好;要是不能,安氏父女名頭被人冒用的事就放在那裡,不新鮮了!
黑材料上的東西,讓人一看就明白,陶家女眷不算多,也不算少,四房老婆,兩個千金。按照年齡段,進行篩選,四個老婆,三個不年輕了,一個正是青春亮麗。而兩位千金,尚屬總角孩童,距到與人戀愛的年齡,還早著呢!
符合條件的女人就一個——陶明生的四姨太。
讓人心中略覺欣慰的是,每位女眷的名頭下,都有好幾張照片,不是那種所謂搔首弄姿的藝術照,全是貼近生活的寫實照,這倒給嚴鳳堂省了不少事,連派人再去陶家附近暗地裡*都可省了。為了穩妥起見,除了陶家兩位千金大小姐不計入嫌疑人之外,其他陶明生的四位太太的生活照,都給他悄悄裝進了卷宗袋裡。
帶走照片的目的,是作甄別之用,這明顯有違他與戴笠的約定。但不如此,如何知道那個“安貞子”是否在其中呢?至於調查四位數電話的事,就只有寄希望於電訊處電訊偵察科的那幫人了。電訊偵察科辦公地點沒設定在軍統羅家灣本部,而是在地處郊外的北碚青木關,那是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入的地方,這次要是沒有戴笠的首肯,能讓那幫眼高於頂的人落到實處做點事,還真不容易,怕就怕他們貪功諉過,
這才是讓嚴鳳堂為難的地方,
抬腕一看錶,呵,都六點多了,再過一會,機要室交班的人就該來了。
一把推醒趴在另一張桌上呼呼大睡的毛文烈,制止其將要做出的繁文縟節之後,嚴鳳堂吩咐道,“把我翻閱的卷宗,歸置回原處,此事對誰都不要說,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切後果自負!”
嚴鳳堂從來不是個多話的人,話一說到位,剩下的事,他就不會去關心了,輕輕拉開查閱房特有的鐵柵欄門,從容地走出查閱房,側身在機要室的窗臺邊向外看了看,天色尚早,局本部上班的人都還沒來,此時離開機要室最不容易被人察覺。
事實上,他想錯了,等他拉開門,戴笠的兩個保鏢就一左一右地將他夾在中間,用槍頂住了他的兩肋,口中稱得罪,話一出口就變味了,“嚴長官,先生有令,讓你即刻去見他!事出無奈,請不要有過激反應!”
先下手為強的人,叫被襲者不要有過激反應,這不是開玩笑嗎?
事實上,他又能有什麼過激反應,戴笠直接捅破了窗戶紙,顯然一開始就知道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處罰肯定是免不了的事,如果怕事,就別惹事,惹了事,是好是壞就自己擔著。
掩飾性地一笑後,因突襲而緊繃的神經,也隨之一鬆。這種輕鬆感,直接傳遞給了兩個保鏢,頂在他腰上的力量也鬆懈了下來。
“請吧!”跟他相熟的那個保鏢先開了口。
“恭敬不如從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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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打抱不平(1)
老虎會打盹,但也不是天天都在萎靡不振地打盹,老虎終究有清醒的時候。醒了就要發威,被看中的獵物也就在劫難逃了。戴笠是一隻老虎,也是老虎中的另類,不但極少打盹,而且隨時隨地的警覺,已成了戴笠的一種本能了。
若是認為戴笠偶爾會打盹,就可以在某些事情上瞞天過海搞小動作,有這個想法的不是太過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缺心眼了。
正規規矩矩地如剛入學的小學生一樣,站在戴笠面前的兩個人,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一個是稽查處正處長嚴鳳堂,一個是稽查處副處長夏伯濤。
戴笠先看了看嚴鳳堂,又轉臉看了看夏伯濤,額上的青筋直跳。心裡有意要向二人發難,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根據他的安排,軍統局的處級負責人設定一正一副,在分配權力時,正副處長各有所司,手中的權力一樣大,誰也不會超過誰。權力一樣大時,好像是一種平衡,其實不然,誰不想大權獨攬呢?基於人這種最微妙的心理,只要適當地加以暗示,讓正副兩個負責人之間產生猜忌之心,那麼,正副兩個負責人就註定要互為制約,互相監視。
這樣,正副兩位負責人明面上和氣一團,私下裡卻摩擦不斷。
在工作中,雙方都會睜大了眼睛,用懷疑的目光在暗中窺視著對方,尋找著對方一切令人值得懷疑的破綻。上面的負責人尚且如此,下面的蝦兵蟹將就更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