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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是危險之物,難以控制,關鍵時刻害怕車馬給暴露了行蹤。剛離劉府之時,就因為一匹馬突然拉了一泡屎,引起了司馬嵐然的疑心,如果不是司馬嵐然怕臭,沒上前細查,他們可能一個都跑不了。
自此之後,他們便不再動用車馬了,上路時往往朱義虎揹著梅霖,朱信虎揹著劉新。有時晚上,馬刀堂的戰馬就在他們身前馳過,急馳而過的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襟,烈烈作響,幸虧馬刀堂弟子急於趕路,沒有疑心。
生死往往繫於一線,事情過後,往往每個人都大汗淋漓,暗叫:“好險,好險!”劉夫人則是雙手合什,低聲禱告:“菩薩保佑!”只有洪大膀滿不在乎,反正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一行人提心掉膽,如履薄冰,不敢下正南,只有斜穿山西,直達陝西境內,這一日到了潼關。潼關已經出了天神幫的勢力範圍,劉夫人一路上風餐露宿,極其不耐。做為一個堂堂的貴夫人,哪裡受過如此苦楚,便提出了要直接去臨安,尋找落腳之地。而此處離川北已經不遠,川東四虎十幾年沒回家鄉,卻極想回家鄉看看,兩幫人馬商量之後,決定分開行動。
離別嘛,自然是依依惜別,梅霖提議明日張膽的大吃一頓,一來慶賀成功逃出虎口;二來做為送別。至於送別,也談不上誰送誰了,反正大家都是離別,一向東來,一向西。梅霖高叫著:“我請客!”這裡邊的人,要論財富,都比他有錢,哪能讓一個小孩子拿呢,不過在梅霖的大力堅持之下,大家也就成人之美了。只是這一頓飯幾乎花光了梅霖的全部積蓄。
酒宴之上,自是觥籌交錯,杯到即幹。大家都說了好些感人的話語,尤其是劉侍郎和梅霖這對忘年交,幾乎有說不完的話,彷彿這一輩子的話,要在今天一天說完。
如果說兩人之間真有情的話,那可以說,在這時候兩人之間的情是真的,至於以前和以後,管他呢?用梅霖的話講:“如果天底下存在永恆,那我要永恆;只可惜永恆早成了過去,我只好要這一瞬!人生有這一瞬也就夠了!”
分別之後,川東四虎去了一個大累贅,不用照顧劉老爺一家三口,又不用再擔心馬刀堂的追殺,不禁心情大暢。至於回家,那是不著急的事,只要有腿早晚都能走到。因此,川東四虎和梅霖竟慢慢前行,聽說哪裡有好玩的好看的,都去玩上一玩,看上一看。再也不是以前那樣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這魚,倒有點像是出外旅遊了。
自得了“隱身羽”之後,梅霖極其好奇,早已把玩多時,苦於自己的眼睛看不見,無法看到這神奇的能隱身的羽毛是什麼樣子。在天神幫的範圍內,梅霖把這根羽毛當成至寶,連睡覺也要不時的看看這根羽毛,還在不在自己手上。離開天神幫的地盤後,梅霖終於可以好好的玩玩這羽毛了,也不用害怕被水淋了或是丟了什麼的。
梅霖不時的把這根羽毛捏在手裡,大叫一聲:“隱!”隨即在鬧市中隱去了身形,然後又顯現出來,人們看到梅霖忽隱忽現的,以為是哪裡來的天神下凡,忽拉拉的跪了一地,磕頭如搗蒜,朱義虎連忙拉著梅霖跑開了,只惹的梅霖哈哈大笑起來。
梅霖聽到人們這樣跪拜自己,有的叫什麼“善財童子”,有的叫什麼“金童玉女”,還有叫什麼“文曲星下凡”,不一而足,不禁心裡極為得意。即然受了人家的跪拜,梅霖自然要想法報答。苦思半日,梅霖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法,到廟裡去裝菩薩。
梅霖身上銀子已經不多,想到銀子,自然又想到自己發財致富的老路——乞討。川東四虎一聽,梅霖要去乞討,不禁齊聲反對,再怎麼說梅霖也是恩公的兒子,豈能讓他幹如此下賤的營生?朱義虎拿出一塊玉佩,這玉佩雕龍刻鳳,一看即知價值不菲,這還是當年川東四虎借自河北府衙的。朱義虎把玉佩大力拍在桌子上,說道:“拿去,換個千八兩銀子,先花著,不夠還有!格老子的,別的沒有,要錢有的是!”
哪知梅霖性子極拗,說乞討就乞討,川東四虎無法,只得從其心意。
梅霖白天乞討,晚上去廟裡裝菩薩施捨,玩得不亦樂乎。差只差,黑燕不在這兒,梅霖無法發揮自己算卦的特長,如果梅霖再把另一項本事發揮出來,那簡直比真菩薩還菩薩呢!你想啊?天下哪個廟裡的菩薩,即能說中別人的心事,還能隨時給錢?
蘇州,太白酒樓,一道一僧。
僧者,草鞋朝天,笑的直打跌,酒杯裡的酒早就灑的滿地都是,邊笑邊用破扇子指著那道者,說道:“我說呂道兄哪,我看這個賭你是輸定了。人家現在都到廟裡成了菩薩了,我看你想要人家入道門,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