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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父親調皮的神色,霍書涵笑了,道:“陶太常的奏摺看起來好象挺有道理,細想,卻不免牽強。難道滿朝文臣勳貴公卿不知道官帽椅的坐法和席子大大不同?不管如何爭論,大家還是熱捧官帽椅。”
霍光慈愛地看著女兒,鼓勵女兒繼續說下去。霍書涵在父親面前一向暢所欲言,接著道:“章禮官不是因為質疑官帽椅箕踞,而和程五郎發生衝突,氣死在回府的路上麼?不知他和陶太丞可是舊識?”
章秋是上官桀的人。
霍光讚賞地點頭,女兒一向讓他驕傲。他道:“沒錯,陶然也是上官桀的人。”
陶然幼時曾和上官桀一同進學,少年時才分別師從不同的先生。上官桀得武帝賞識,飛黃騰達時,陶然報國無門,是上官桀拉他一把,才得以入仕。
這麼隱秘的事,武空為人脈所限查不出來,霍光卻是門兒清。真是沒想到啊,為了程五郎那個混小子,上官桀竟然動用了這麼一顆暗子。他還想看看接下來又有什麼人跳出來呢,要不然,怎麼會做壁上觀?
霍書涵雙掌輕輕互擊了一下,雀躍道:“這就對了嘛。如今官帽椅已漸成氣候,不管陶太常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大家已經離不開官帽椅了。再過一年半載,習慣了這種坐法,只怕席子會漸漸沒有市場。那時,世人只知有官帽椅,而不知有席子了。”
這也是她紆尊降貴,見程墨的原因了。京城尚且如此,何況別的地方?任何新時尚新事物,都是從京城先流行開,別的地方再效防。想到程墨說的,會擇一些大州郡開店,她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沒想到這傢伙眼光倒也沒差到家。
霍光看女兒唇邊綻放笑容,也笑了,道:“你看上程五那小子的宜安居了?”
知女莫若父。霍書涵笑了笑,卻沒有說程墨這敗家子把股份都敗光了。只要官帽椅的坐法得到朝廷的認可,以霍家雄厚的財力,另起爐灶容易得很。要不然,她怎麼消了氣,又怎麼會為程墨說話?與其說她是為程墨說話,倒不如說為官帽椅說話。
官帽椅,她也能做。
霍光捋了捋漂亮的鬍子,打趣道:“程五這小子倒有能耐,不僅一句話氣死章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連我女兒也為他說話了。看來,我得見見這小子。”
“您見了,非得被他氣死。”霍書涵道:“這小子無賴得很。”
被下了無賴定語的程墨此時剛邁進府門,一臉忐忑的普祥迎上來道:“阿郎,有一位方掌櫃等您半天了。”
方掌櫃一來,便暗示他是有大後臺的人物,後臺是何方神聖沒說,只說大得嚇人。普祥一聽,腿都軟了。可是有程墨的話擱在那,他不敢造次,心驚膽戰陪著小心侍候了半天,總算把程墨等回來了。
他見程墨如見救星。
“方掌櫃?哪來的?”程墨不悅,腳步沒停,直接朝書房的方向走。
普祥忙小步跑追上,小聲道:“可不能啊,他是有大來頭的。得罪他,阿郎會諸多不便。”
唉,他真是為阿郎操碎了心啊。遇上這麼年輕不懂事不知輕重的阿郎,真是難為他了。
程墨瞟了普祥一眼,接著走,眼看要走到書房門前的臺階了。他剛從真正大有來頭的人那裡來。當朝,還有什麼人比霍光權勢更大?女兒控霍光,會不聽女兒的話?
“阿郎……”普祥哀求:“你就見見他,聽他說幾句話吧。”
這樣把人丟在廳堂真的不行啊。
“他是掌櫃?去,讓華掌櫃抽空見他一下。”程墨丟下這句話,進了書房。
這樣也行?普祥呆住了。
程墨坐到書桌前。這張書桌,是他特地讓匠人做的。這個時代,普天下只有這一張,別無分號。霍書涵提醒了他,現在的風氣跟現代不同,如果權貴們看上他的宜安居,強搶豪奪,他怎麼辦?
今天來個霍書涵,明天來呢?能不能像霍書涵那麼好糊弄?
程墨坐不住了,打馬直奔安國公府。
“什麼?你要把宜安居交給我?讓我做宜安居的東家?”安國公大吃一驚,手一哆嗦,手裡的茶飲連茶盅帶湯飲全倒在大腿上,燙得他一下子站起來。
婢女忙上前擦拭。
怎麼反應這麼大?程墨道:“伯父先換了衣服,我們再坐下說話。”
安國公哪裡顧得上換衣服,道:“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居然忍痛割愛要把宜安居掛到他名下。這倒不是說程墨要把宜安居轉讓給他,而是類似後世有人中了舉,族人把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