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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甬道往東北方向走,越走人越少,越走越是偏僻,程墨當羽林郎時,在宮中輪值時日不短,竟沒發現這一片有如此偏僻的地方。
前面一個不大的池塘,池塘邊一個小亭子,再過去是竹林,竹林後是長樂宮。
人影不見了,程墨停步轉身,準備去宣室殿,卻聽到池塘裡撲稜一聲響,像是鴨子在水裡遊,他心中一動,水面只有幾片巴掌大的蓮葉,並沒有鴨子。
又是連續幾聲水響。
程墨轉過身去,見一隻小小的胳膊露出水面,撲稜兩下,又不見了,想必沉了下去。
水中有人!
程墨一個箭步衝過去,來不及脫靴,縱身跳入水中,在水中看得清楚,那是一個小孩。當他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孩子鑽出水面,看清孩子的長相時,臉上沒了血色。
程墨把劉奭平放在池邊,輕按他的腹部,讓他吐出嗆進腹中的水。
建章宮亂成一團。宮人沿路呼喚,找到建章宮,發現劉奭沒回去。
許平君變了臉色,一邊派人去報知劉詢,一邊分派人手四處尋找。
劉詢得報,臉色也變了,要沒有昨天的事,他還可以說孩子貪玩,可發生昨天的事,他卻不得不往深一層想。
“就是挖地三尺,也得給朕找出來。”劉詢少有的沉下臉,把祝三哥叫到跟前,下了死命令。
皇長子不見,事情非同小可,祝三哥哪敢掉以輕心?立即傳令下去,羽林衛分散尋找。
眾羽林郎兩人一組剛要行動,程墨渾身溼漉漉抱著劉奭來了。
“查,給朕查。”劉詢怒了,居然對他的孩子下手。
可是那個宮人卻如憑空消失一般,祝三哥挖地三尺,也沒能找到。
劉詢問劉奭,推他入池塘的宮人長什麼樣,他卻茫然搖頭。
“朕本想把年長宮人放出去,看來……”劉詢眉頭皺得緊緊的,放宮人出宮婚配,自是為君者仁慈,若把宮人殺了,這仁慈之名也就沒了。
程墨明白他的心思,勸道:“陛下當以大局為重,現在對奭兒下手,難保日後不會對章兒和娘娘下手,陛下的安全也堪憂。”
都對你親生兒子下手了,你還想著仁慈之名?名聲能當飯吃嗎?
“大哥說得是。”劉詢長吁一聲,道:“傳詔,著所有宮人宮門落鎖之前出宮。”
不是殺,而是放。到底來自民間讓他比較看重名聲,程墨理解,也只能理解。
宮人們措手不及,那些還在想辦法和宮人聯絡的朝臣也措手不及,不過皇長子遇襲的事很快傳了出來,大家心裡有數,並沒有怨言。
自此,杜大儒多了一項工作,上完課後,把劉奭送到建章宮門口,由許平君的心腹宮人接進去,再出宮。這個宮人,是劉詢和許平君住在程墨府上時,趙雨菲撥來侍候許平君的,絕對的忠誠。
新的宮人入宮。
劉澤的奏摺也送到宣室殿,一般這種情況,劉詢都會準。於是,劉幹帶上早就挑選好的幕僚,飛速進京了。
周徵在押回京的路上,他的心腹親信已提前進京活動,只是無人肯見,氣得心腹親信撕破臉,在某朝臣府門口破口大罵。圍觀的人很多。
司隸校尉報到程墨這兒,程墨道:“查。”
三天後,這個朝臣的黑材料就擺在程墨案前。當這個人被抄家時,很多人都聯想到前幾天有人在這家的府門前罵街,那些歷年接受周徵孝敬的人膽戰心驚,不是閉門謝客,便是吩咐門子,若有人自報身份,說是周徵的人,馬上打出去。
以前,朝臣們聽到周徵的名字,如聽到銀子響,現在卻是人人如避蛇蠍。
周徵走到半路,得知形勢不好,長嘆一聲,半夜投宿時,趁押送的官兵沒注意,一頭撞死了。
程墨接到訊息,道:“便宜他了。”
對御史下手,朝廷饒不了他,而更讓程墨無法釋懷的是,他縱容沈三殘害郭伯等人以及小酒館的老人等貧苦百姓。欺負老百姓的人,真真該死。
周徵死了,屍體還得送進京,驗明正身。
程墨回京後忙了好幾天,總算有空坐下來。依兒湊上來,道:“阿郎,錦兒說,你泡的茶最好喝,能不能教我泡茶?”
跟錦兒接觸這幾天,開口我家阿郎如何好,閉口我家阿郎如何出色,在小妮子心裡,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就是她家阿郎了。依兒早就想跟這位美男子親近親近,無奈程墨一直忙,她們只能在廊下侍候,錦兒也不許她越過自己,跟她的阿